整個院子周邊用竹篾編好的籬笆圍了起來,籬笆上頭纏繞著優柔的牽牛花藤,如一個身肢柔軟善舞蹈的女人那般,一點一點地繞在堅韌的籬笆圍牆上,盡情地展現著她那婉轉的姿態……
此時尚未到牽牛花的花期,前兩年剛剛培植的時候,恰逢牽牛花四到九月的花期,每每到了清晨起床時,便能看見成片嫩紅色,淺紫色或以月白色的牽牛花開滿了整排竹籬笆,迎著微風輕輕地晃動著那脆弱的花瓣,煞是好看動人
此時正值凌晨時分,趙家上下靜悄悄的,唯有那些家畜在發出輕微的聲響。
一樓住了趙月琴母女和趙家二老,本來二樓是準備了老人的房間的,可方氏和老趙頭的歲數漸漸大了,經不住樓上樓下的奔波,故而最後又安排回了一樓。
前年一年,趙家二老是待在二房家裡吃住的,也幫了李氏他們不少忙,使得二房的日子亦漸漸好轉了起來。可去年趙家二老輪到去三房吃住的時候,卻飽受折磨。趙老三日日早出晚歸,倒不是他勤於農事,反是忙於奔波於賭局之間,可把趙家二老給氣得,直罵他不務正業,加之趙老三新娶的媳婦也時常給二老氣受,搞得家裡不得安生的,趙信良見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什麼好事,二老的身體最重要,便強硬地把二老給接回到了大房這邊吃住,村裡人見狀,紛紛罵趙老三不孝。
趙老三為此逞大,來大房這邊鬧過幾回,可都無果而終,二老不想跟他回去三房,趙信良也不許。
剛巧今年正好又輪到二老在大房這邊吃住了,三房就更沒了理由去接二老盡孝了。為此,趙信良召集趙家兄弟們在一起商議了一回,聲稱乾脆把贍養老人的時間延長,每房輪著三年照顧一次,這樣二老便更有理由待在大房這邊多享幾年清福了。
這兩年,趙家大房的日子過得是愈發紅火了,少了楊氏等人的折騰刁難,日子果然平靜順暢了許多,除卻掙錢這方面外,家裡也是喜事多多。
一則趙弘林在去年很是順利地考過了童生試,成為了童生,不過很可惜的是,去年接著考院試的時候考前卻大病了一場,想是常日裡萬分刻苦用功所致,故而導致最後缺考沒能繼續中上秀才。那次之後,令全家人都紛紛緊張起趙弘林的身體來,猶是方氏,日日雞蛋牛乳的不離他,這個時代,牛乳本就是稀罕物事,可趙信良等人卻絲毫不肉疼地日日堅持給趙弘林買,給趙弘林做,當然,連帶著趙相宜也跟著沾了光的。
再就是趙月琴和趙敏敏兩個,如今已算是在趙家大房這邊真正地紮了根,趙月琴經過這兩年的歷練已經漸漸地變得自主獨立起來,儘管大家平日裡也關照著她,可趙敏敏這孩子幾乎是趙月琴一個人親手帶大的。
還有就是趙家如今跟裴家的關係居然奇蹟般地慢慢熟絡了,基本上也是因著生意買賣上的關係,既如此,裴子君那傢伙來趙家村則更是來得勤快了,幾乎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每每他比較孤獨,或者想找尋快樂溫暖的時候,便會上趙家村來。
趙相蓮因此漸漸活絡起心思來,每每藉機故意跟裴子君親近,大家年齡也都慢慢大了,有些事多少知道些,故而每次裴子君都見鬼似的離趙相蓮遠遠的。
趙相宜見了,總在心裡嘆息,那肯定是楊氏先前教壞了趙相蓮。
對了,還有楊氏的問題,楊氏在去年的時候被釋放了出來,不過趙家沒有再讓她進門,為此楊氏上門來鬧過一兩次,只不過不敢再像先前那般放肆,但是趙家人還是沒能繼續接納楊氏。
楊氏後來悻悻地回了孃家,後來聽大人們說,楊氏孃家媽日日虐打她,辱罵她,她實在受不了了,只好委身再嫁,最後進了一戶窮人家給人當填房,日子據說過得很是糟糕。不過這些都是各人各命,大人們說完之後只這麼嘆息了一句,說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的,都是自己釀的苦果。
而三房的趙老三也沒閒著,去年的時候接著花銀子續了弦,對方是個年輕媳婦姓陸,被夫家休下堂的,姿色容貌更甚楊氏,當然,心思算計等等卻也是比楊氏更加活絡。早在趙老三續絃之前,二老等人就勸過趙老三,要他別娶那樣的女人,否則以後家裡指不定更加不安生,可趙老三簡直就是被迷了魂了,又在婚前被陸氏的孃家人抓到說趙老三強迫了陸氏,紛紛揚揚得傳得很是不好聽,最後沒的辦法,終是把陸氏給娶了進門來。
那陸氏可不是個善茬,比之楊氏更會刁難人,雖然她從不跟楊氏那樣撒潑胡鬧的,可她慣會來陰的。
想當初二老輪到去三房吃住的時候,那陸氏明面上可是答應得好好的,一等一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