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說完,還伸出了兩根食指,交叉在一塊,比了個手勢。
陸氏沒好氣地斜了趙老三一眼,意思是少了,可也不敢多說什麼,此時她深感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若再放肆些,指不定真要被掃地出門的。
任氏細細地觀察了一下每個人的神情動作,爾後輕啟朱唇道:“這也不算少的了。”說話的時候,特意瞄了陸氏一眼,視為警告。
陸氏埋下頭去咕噥了幾句,大家也聽不清她說什麼。
元書想了想,爾後站起身來:“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吧,還有什麼,一併說了。”他此刻只想早點結束這些繁瑣,直接把趙相蓮娶進門,屆時就是他們小兩口的天地了。
趙相蓮在簾後聽了,心裡震顫不已,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儘量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來。此時的她,既為元書如此慷慨重視自己而感到欣喜,又為家裡禮金要得太多感到難過。
以她對這個家的瞭解,十兩銀子的禮金到手後,他們是鮮少會拿出來讓自己陪嫁過去的,無疑就是在賣女兒。
幸而元書上頭無父無母,自己嫁過去之後也不至於那般丟臉。
見元書如此爽快,趙老三心裡頭又立馬嘀咕了起來,有點後悔自己剛才開十兩銀子這個數了,想著應該開更高些。
可是礙於任氏在此,他也不敢耍賴,倒是側臉之際,被陸氏狠狠地瞪了一眼。
“既然元書都沒意見,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那就十兩銀子的禮金吧,其餘聘禮一類的瑣細,我看就按照時下村裡的規矩來辦吧,再有一些細節上的事,我會好好看著辦的,說起來相蓮也是我的侄女,她的事也就是我們的事了。”任氏也是跟著站起了身,溫婉道。
趙相蓮聽見大家的話語,知道這事是真的定下來了,不禁欣喜若狂,激動得險些沒落下眼淚來。
外頭的元書也是,他知道趙相蓮僅與自己一簾之隔,此時他多麼希望能直接帶她離開這個家。
親事商妥之後,日子立馬就定了下來,二三月份裡頭,吉日繁多,方氏跟任氏一起挑了二月二十三這日,大吉的日子,剛好也有時間讓兩家把該盡的禮數給做完。
趙相蓮的嫁衣是任氏出的料子,上好的煙羅料子,等出嫁那日再穿,正好適宜天氣。趙相蓮感激不盡,爾後又欣喜著繡嫁衣去了。
二月二十三這日,就在這樣甜蜜而興奮的氣氛中悄悄來臨。
喜宴放在了千禧樓裡頭擺,趙信良特意歇業一日,給趙相蓮和元書兩個弄了場格外風光的喜宴。
前來祝賀的人頗多,形形色色的都有,多為趙家村的親戚們,趙信良這些年在外的朋友們,再就是先前與元書交好的那些小廝丫鬟婆子們,可見元書在裴府時的人緣還是相當不錯的。
陳薇與趙相宜站在一塊靜靜地看著兩位新人在喜娘的帶領下行大禮。
由於元書無父無母,故而上座高堂坐的是裴賀年與翁氏,主子為大,當是元書的父母了,這等於是給了元書極大的臉面。
兩位新人禮畢後,趙相蓮被喜娘牽去了新房那邊,而元書則被留下來給客人們敬酒。
趙相宜喜滋滋地看著這融融的氣氛,爾後刻意逗了逗陳薇:“下一個,該輪到薇姐姐了吧?”不過話畢,趙相宜的心裡又立馬彆扭了一下。她甩甩頭,儘量讓自己告別那種不符合自己性格的想法。
陳薇淡淡地笑了笑,爾後拿起酒盞來仰頭一飲而盡:“還不知要等到何時……也許遙遙無期了吧。”
“薇姐姐,你很少喝酒的,仔細醉了。”趙相宜擔心地搶過陳薇的酒杯,卻被陳薇笑著奪回,她晃了晃手裡的杯盞:
“沒事,醉了也好,我能好過些。”
齊宛瑤正坐在一眾女眷之間,看陳薇的時候,臉上不禁多了一股子輕蔑。
“薇姐姐,你到底怎麼了?”趙相宜凝眉,“可以跟我說說的。”
“陪我喝酒吧?”陳薇斜睨著一雙眼,對準了酒杯又一飲而盡,爾後還自顧地再添了些酒。
趙相宜無奈地呼了口氣,爾後往自己的杯盞裡倒了些酒,剛抿上一口,便立馬皺起了眉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薇:“這酒這麼烈,你喝下去怎麼不吭聲的?”
陳薇笑了笑,不語,只仰頭又喝了一杯。
裴閔柔正和其餘女眷在說笑呢,根本沒注意到趙相宜的求救動作。
倒是齊宛瑤起身,信步來到了這邊,看著有些微醉的陳薇勾唇笑道:“喝多了酒傷身,陳小姐可千萬別把心裡的煩悶發洩到這上頭來啊,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