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樂得臉上開了花,每一個汗毛孔都往外冒汗珠。
“你還是老樣子,”我一面打量著他,一面笑著說。
他的樣子同我記憶中的一樣,還是那麼惹人發笑。他的身材又矮又胖,一雙小短腿。他年紀還很輕——最多也不過三十歲——,可是卻已經禿頂了。他生著一張滾圓的臉,面色紅潤,面板很白,兩頰同嘴唇卻總是紅通通的。他的一雙藍眼睛也生得滾圓,戴著一副金邊大眼鏡,眉毛很淡,幾乎看不出來。看到他,你不由會想到魯賓斯畫的那些一團和氣的胖商人。
當我告訴他我準備在巴黎住一段日子,而且寓所已經租好的時候,他使勁兒責備我沒有事前同他商量。他會替我找到一處合適的住處,會借給我傢俱 ——難道我真的花了一筆冤枉錢去買嗎?——,而且他還可以幫我搬家。我沒有給他這個替我服務的機會在他看來是太不夠朋友了,他說的是真心話。在他同我談話的當兒,施特略夫太太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補襪子。她自己什麼也沒說,只是聽著她丈夫在談話,嘴角上掛著一抹安詳的笑容。
“你看到了,我已經結婚了,”他突然說,“你看我的妻子怎麼樣?”
他笑容滿面地看著她,把眼鏡在鼻樑上架好。汗水不斷地使他的眼鏡滑落下來。
“你叫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我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戴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