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斷,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能看到救援隊的影子,等了近五個月,唯一的收穫就是失望和絕望。你們知不知道倖存者當中有女人和孩子?在我們最需要的幫助的時候,你們究竟在幹什麼?你們在哪兒?”
這是蘇浩從未來世界帶來的疑問。
他不明白,為什麼各國政府會在病毒爆發初期同時保持沉默?
沒有任何國家或者地區啟動緊急對應預案,也沒有任何國家首腦站出來給予民眾信心和支援?
一夜之間,統治機構消失了。
當然,總統和元首也是人。他們可能在第一時間被病毒感染,以至於軍隊和最高權力機關徹底失去作用。
可是,蘇浩查閱的資料表明:當時,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國家權力層保持完整。他們本該立刻釋出總動員令,在各自權力範圍內組織民眾共同對抗災難。然而,沒有一名國家元首這樣做,他們在這件事上共同保持沉默,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而幾個月後,那些被喪屍佔領的城市裡,才第一次出現監察管理局軍人的身影。
武國光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紅。
不僅是他,所有士兵的神情都不太自然。他們測過身,把目光從蘇浩身上移開,轉到別的地方;要麼抬頭或者低頭,把注意力轉移到其它方面。
他們沒有承認蘇浩的指責,也沒有否認。
蘇浩臉上滿是痛苦,他盯著武國光,緩慢,期盼地問:“。。為什麼?”
這已經不是在演戲。其中也包含了蘇浩自己的真實感受。
武國光審視著蘇浩那張憤怒的臉。過了幾秒鐘,他嘆了口氣,似乎想要張嘴說點兒什麼,卻一直沒能發出聲音。他神情複雜地看著蘇浩,眼睛在對方身上來回搜尋,視線焦點很快落在腰間那把“95”式手槍上。
“你從哪兒弄的?”
他隨手指了指,想要用這個來轉移話題。
蘇浩冷冷地注視著他,聲音強硬尖銳:“有些軍人很勇敢,他們一直戰鬥到最後。很多人戰死了,只留下武器。可惜,子彈很少,只有六顆。”
最後這句話,讓武國光覺得找到了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他摸了摸褲袋,取出一隻裝滿子彈的彈匣,遞到蘇浩面前:“這是5。8毫米口徑的子彈。如果不夠,我可以再給你一些。”
蘇浩冷漠地搖搖頭,他眼睛直直看著前方,站起來,朝著大門方向走了幾步。忽然站住腳,轉過身,低聲說:“如果你死了,我會從你的屍體身上拿。”
。。
他獨自走出警備司令部大門,背影在灰濛濛的細密雨幕中漸漸消失。
一名中士摘下頭盔,抹掉與頭皮接觸部分的汗,沉悶地說:“這小子挺有骨氣,比先前那些傢伙看起來順眼得多。他說的那些話。。有一定道理。”
旁邊一名士兵緩緩點著頭:“有很多人都還活著,我們的確應該做點兒什麼。”
“我勸你們最好趁早打消這種念頭。”
另外一個士兵皺著眉:“基地方面三令五申拒絕接受任何未經承認的倖存者。我們來的時候,上面就專門說過這個問題。直升機駕駛員不會讓他們登機,就算步行走到基地,警衛也不會開門放行。除非。。除非他們的表現足夠強大,能打贏那些喪屍。”
“夠了————”
忽然,武國光很不耐煩地低吼道:“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必須奉命行事,不要把私人感情涉及其中。。現在,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警戒!”
人群漸漸散開。
雨水變得比剛才更小,很細,像動物身上的絨毛。天地間瀰漫著清冷的潮溼。
武國光站在司令部大門口,隔著粗大的全鋼防護柵欄,點起一支菸,默默地抽著。
“這小子性格挺硬。他說的沒錯。或許。。我該幫幫那些可憐的人。”
。。
蘇浩直接回到了銀行小樓。
他肯定武國光不會派人跟蹤。設定在各個城市監察站點的軍人數量其實很少,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挑選合適的倖存者送往基地接受訓練。
對欣研簡單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蘇浩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脫光衣服走進浴室。
他在滿是髒汙的環境裡呆了好幾天,沒有什麼比好好洗個澡更舒服的事情。
閉著眼睛,任由密集的水流沖刷身體,發散開的思維像螞蟻一樣搬出大量記憶畫面,在蘇浩腦海中不斷組合、堆砌。
歷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