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同樣受過苦難的彼此。
曹蕊和張晶晶都住在剛開發不久的新城區。豪華社群和普通居民住宅之間只隔著一條馬路。她們撬開了路邊的一輛腳踏車鎖,兩個人結伴而行。
曹蕊家的房門敞開著,昂貴的大理石地板上到處都是乾涸的黑血。大螢幕背投的液晶板被砸碎,父親的屍體被夾在冰箱和櫥櫃之間。他似乎是想要搬動冰箱擋住進出廚房的那扇門,卻被側翻的櫥櫃重重壓在下面。他腹部以下的身體已被全部啃光,只留下一節節隨時可能脫落的脊椎骨。剩餘的上半部分身體變成了喪屍。。他已經無法認出自己的女兒,當滿面痛苦的曹蕊掄起菜刀迎面劈下的時候,他仍然張開嘴,掙扎著想要撕咬。
衛生間的門反鎖著,門把被粗硬的鐵絲捆緊,裡一直傳出“咚咚咚”的撞擊。一具頭部被啃爛的男屍躺在連線臥室的通道上。他手裡握著一把老虎鉗,已經高度腐爛。儘管如此,曹蕊還是從死者左手上的戒指辨認出,這就是自己最心愛的丈夫。
她戰戰兢兢的爬上高腳凳,把頭探進衛生間頂部的天窗。裡面關著一頭喪屍。很老,頭髮花白,渾濁的眼睛裡釋放出飢餓與狂暴,毫無人類應有的理智。它仰著頭,惡狠狠盯著俯視自己的曹蕊,死命伸手想要把她從天窗裡揪下來,卻因為高度不夠,只能背困在下面不斷髮出令人驚悚的嚎叫。
那是。。我的媽媽。
曹蕊已經忘記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出那間屋子。她感覺渾渾噩噩,像個沒有正常思維的無腦者。她拼命地哭,不顧一切地喊叫,像瘋子一樣揮舞棍棒砸碎了家裡的各種擺設。最後,從車庫裡抱出一桶汽油,從帶有浪漫氣息的臥室一直澆到客廳,在張晶晶無比畏懼的目光注視下,掏出原本屬於丈夫的“zp”打火機,打著火苗,滿面流淚扔進價值數百萬的豪宅。
至於張晶晶的家。。她們沒能進去。那裡被多達上千頭喪屍佔據著,附近的街口和馬路上到處都是遊蕩的食人生物。張晶晶只能遠遠望著居民樓裡那扇代表自己家裡的窗戶,站在路邊失聲痛哭。
她們返回約定集中的廣場,在雕塑下面默默守候。
然而,她們沒有等到分散行動的另外三名同伴,卻等來了五個陌生的男人。
“我是梅子和小丹的朋友。我們有住處,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她們在那裡很安全。”
為首的男子很年輕,只有二十多歲,零亂的頭髮略微顯長,目光總是在曹蕊和張晶晶身上來回打量。他的嘴唇很薄,笑容看起來有些誇張,帶有幾分令人很不舒服的得意。
他握著一支雙筒獵槍,其餘的幾個人手裡也有各種各樣的自制武器。曹蕊和張晶晶毫無選擇,只能被他們夾在中間,威脅,挾持著離開廣場。
住處,是新城區東面的一個沐浴會所。曹蕊以前和丈夫來過,那裡的裝修風格豪華,消費也不低。
會所是一幢六層高的大樓,裡面聚集著上百名倖存者。看到曹蕊和張晶晶的時候,那些男人眼睛裡不約而同釋放出奇怪的目光。
她們被搜走所有隨身物品,關在五樓一間客房裡。用劉建濤,也就是那名為首男子的話來說:“這裡,是分配給你們的房間。”
有人定時給她們送來吃的。食物大多是幾小塊餅乾,或者一點兒泡麵碎渣。至於水。。聞起來有些發臭,表面飄浮著薄薄一層汙垢,顯然是池子裡原本用作洗浴的液體。
曹蕊花了半天時間把床上的被單撕成條,連線成一條很長的布繩,計劃著趁夜從窗戶裡逃出去。至於能否成功,連她自己也沒有把握。
這裡畢竟是五樓。
送飯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些面善。張晶晶主動脫光衣服,跪在他面前重重磕頭,哭著哀求對方救命。也許是被她的話語打動,男人悄悄塞給她一把刀子,低聲告訴她們最好是把自己打暈,然後從守衛鬆散的六樓防火梯逃出去。
面善的男人說了這麼一段話。
“我聽他們說起過你們的事情。之前有兩個被抓住的女人應該是你們的朋友。她們昨天就被吃掉了。這附近已經找不到食物。你們。。趕快逃吧!”
兩個女人在街上跑了很久,有很多男人從樓裡衝出來四下搜尋。她們躲進路邊空無一人的居民樓,用那戶人家飲水機裡殘存的水,泡著廚房裡找到的生米,吃了兩天。確定沒有人追趕之後,這才離開藏身處,朝著蘇浩原先說過的據點走來。
途中遇到喪屍,為了避開,不得不繞行,有時還需要躲藏起來避開其他尋找物資的倖存者。她們本能的不相信別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