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槍聲從車隊後方傳來;一輛輕型步兵戰車釋放出一蓬蓬子彈;多管重機槍在車頂塔座上噴吐火舌;準確命中欣研所在最後一輛卡車的尾部;發出“叮叮噹噹”的亂響;濺起一片刺眼的火花。
如果不是提前加裝了防彈鋼板;以普通軍用卡車的強度;根本無法抵擋重機槍的近距離射擊。
姜婉琦懷裡抱著一支大口徑反器材槍;她身體後傾;把重心靠住身後的箱子;透過車尾裝甲上預留的射孔;瞄準趴在戰車頂部操縱機槍計程車兵;猛然扣動扳機。隨著子彈呼嘯而過;對方的機槍吼叫驟然中止;士兵胸口炸開一個恐怖的大洞;露出鮮紅的血肉和內臟。
不等姜婉琦繼續裝填子彈;旁邊的欣研已經發出急促預警。
“馬上左轉————”
話音未落;駕駛室裡的司機已經猛打方向盤;整個車身朝著道路左邊一扭。只聽見“轟”的一聲;一發炮彈在卡車尾部右邊地面上爆炸;氣浪將卡車底盤微微掀起;橫飛亂射的彈片從卡車甲板表面劃過;帶起一道道銳利深刻的劃痕。
“混蛋警告射擊根本沒用。他們鐵了心要把我們抓回去————”
欣研死死盯著距離最近的武裝越野車;車裡的人正在進行第二次炮彈裝填作業。她用力咬住從腦後飄過來的一縷長髮;聲音無比森冷;且充滿殺機。
“就算是死;你們也會比我先死”
她突然鬆開肩膀上的單兵機炮扣帶;雙腿上肌肉驟然鼓起;一把拉開卡車尾部裝甲擋板側面的暗門;藉助強大的爆發力;迎面跳向緊追不捨的越野車。
落點很準確;正好是越野車後座。坐在越野車駕駛室裡的司機下意識回過頭;滿面愕然地望著她;腦子裡一時間處於空白狀態。他不明白;這女人究竟是瘋了還是不要命?居然玩出這種比驚險槍戰片還要更具挑戰性的動作。不過;沒等司機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欣研抓住衣服後領;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高高拋起;扔出車外。
後座上的兩名士兵;以及副駕駛座位上的軍官根本無法反抗。欣研的速度遠比想象中更快;他們被一個個拎起;整個人直接在空中飄飛。就在越野車失去控制;即將撞向路邊電杆的時候;滿面兇狠欣研已經抓起兩枚車載輕型105毫米炮彈;朝著跟在後面的第二輛裝甲步兵戰車狠狠扔過來。
頓時;響起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
步兵戰車被徹底炸癱;整個機槍塔座從車體頂部被炸飛;掉落在幾十米外的地面上。戰車徹底變形;被巨大的力量推動著;在道路上翻滾了好幾圈;才猛然噴發出熊熊火焰。
扔出炮彈的同時;欣研已經蹬住越野車頂部的橫杆;以靈活矯健的動作跳落在地上;然後轉身疾奔;帶著身體高速劃過空氣帶起的低沉呼嘯;幾個縱身追上賓士的卡車;翻身躍入車廂。
看著身後不斷遠去的戰車殘骸;欣研心中的怒火終於稍微得到平復。她眼裡依然閃爍著冷光;在遠處火焰的映照下;眼瞳深處變得忽明忽暗。
整個計劃實施得非常順利。由於各個哨卡之間的聯絡中斷;短時間內;車隊不會遭遇攔截。只要解決了後面的追兵;就有足夠的時間逃離19u集團軍控制區。
從決定帶領全隊成員救出子衛的那一刻;欣研已經很清楚;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這樣做;無異於反叛。
無論軍部對叛軍再怎麼寬容;也不會容忍殺死集團軍司令這種極其惡劣的罪行。即便王啟年和許仁杰幫自己說話;也無法扭轉軍部暴怒的雷霆。
是的;我在犯罪;我剛剛砍下了一個將軍的腦袋。
可是誰又知道;陳尚那個老雜種都於了些什麼?
就為了滿足他自己的邪惡**;竟然把子衛當做病菌的**溫床;一邊注入抗菌素和營養物質;一邊植入大量病毒。這種喪盡天良滅絕人性的做法;難道就沒有人管;無人過問嗎?
我其實不想殺他;是他逼我這麼做。
欣研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嘴角露出惡魔般的笑。
這句話似乎是某部電影裡苦難深重主人公的臺詞。倍受迫害;被迫反擊;所有無法忍受苦難的人都會站起來反抗……呵呵我居然也走到這一步;真是令人感慨。
現實和故事裡的場景竟然如此雷同。那已經不再是故事;而是來源與生活的寫照。
車隊從一個個哨卡前飛馳而過;一輛輛早已做好準備的卡車不斷加入其中。在車隊後方的遠處;仍然傳來警報器的聲音;也有更多的車輛繞開障礙;繼續窮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