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然一驚,彷彿一個霹靂當頭炸響,暗道:“這些少年弟子,明明有此機緣得聞大道,卻偏偏視若敝屣,一門心思,只是想要討好主子,媚上欺下;司徒姑娘一心向道,卻偏偏無此福緣。可見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世人越是不加珍惜。我該當深自戒懼,切莫心生懶惰才好!”一念及此,心中向道之念不由得更深了一層。
忽然之間,平凡心中一個念頭急閃而過,心道:“如今我雖已混入水月宮中,奈何新近入門,連一個親朋好友也無,那位便宜師叔雖然有心助我,卻也是不懷好意,只怕隨時會來尋我的麻煩。不如。。。嗯,不如就與司徒姑娘結個恩義,將來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緩手的餘地。等到風聲一鬆,我便溜之乎也,再也不到這裡來了。”
想到此處,當即一拍胸脯,大聲說道:“姊姊既然一心向道,我這做兄弟的,又豈有不加成全之理?等我從那邊灑掃回來,定將今日所見所聞,盡數告知姊姊,決不讓姊姊失望便是!”司徒明月聞言大喜,忙道:“此話當真?”激動之下,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平凡點了點頭,正色道:“自然是真!若有半句虛言,老天罰我。。。”說到這裡,嘴上忽然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覆住,隨即只聽司徒明月幽幽的道:
“你說的話,我自然相信,又用得著罰什麼誓?”話說之時,兩顆淚珠緩緩滾落,滴在了平凡手上。
平凡見狀,不由得微微一怔,奇道:
“司徒姊姊,你怎麼哭了?”
司徒明月聞言一驚,趕忙伸手拭去淚水,展顏一笑,說道:
“我哪裡哭了?我這是。。。我這是。。。太高興來著。。。”說著早已按捺不住,伏在他的肩頭,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哭泣之時,背脊輕聳,香澤微聞,幾根柔絲拂過頸間,令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平凡抬起右手,想要輕輕拍她背脊,以示安慰,然而不知為何,卻總是不敢,一隻手舉起半天,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正自尷尬,忽聽不遠處有人哼了一聲,隨後,只見一道黑色遁光疾飛而至,飄落在二人身前。遁光落地,露出了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年紀,身材矮小的黑衣女子,陽光下只見她膚色極白,容貌也可算得極美,然而雙眉豎起,面露煞氣,神色之間,頗有幾分陰森之意。
司徒明月聽得聲響,不由得身子一震,趕忙回過身來。抬頭看時,一眼望見了這名黑衣女子。她一驚之下,趕忙盈盈拜倒,顫聲道:
“弟子司徒明月,拜見葉流雲師叔!”
黑衣女子聞言,冷哼一聲,彷彿不曾見過眼前二人一般,頭也不回的走進去了。
司徒明月見她走遠,方才緩緩起身,拍了拍胸口說道:“好險,好險!”臉上神色漸漸寧定,顯然心有餘悸。平凡見了她的模樣,不由得大感訝異,忙問:
“司徒姊姊,你幹嘛這般怕她?難道她真有這麼兇麼?”
司徒明月面露懼色,壓低了聲音說道:
“噓,噤聲!切莫讓葉師叔聽到了!”說到這裡,聲音又放低了幾分,緩緩說道:
“你別看葉師叔瘦瘦小小,似乎全身沒有幾兩力氣似的,其實在眾位師叔伯中,要算她的法力最高。只是她性子古怪,生平從來不收弟子,身邊連一個服侍的丫鬟雜役也無,更別說如其他師叔伯那般,豢養大批男寵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平凡問道:“想不明白什麼?”
司徒明月以手托腮,輕輕搖了搖頭,狀若思考般道:
“按理說,葉師叔法力之強,早已冠絕本派,第二輩弟子之中,可說無人可出其右,再加上她行事磊落,為人端方,在本派中素有威望,可是不知為何,掌教祖師三番四次傳位,她卻始終堅辭不受,你說奇不奇怪?”
平凡答道:“也許貴。。。本派之中,向來立長不立幼,又或者葉師叔一心希求長生,因此淡泊名利,不喜歡受那職司約束,也是有的。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司徒明月擺了擺手,說道:“不對,不對!葉師叔倘若當真淡泊名利,那便不該兼任刑堂堂主,更加不必lang費時間,來做講師這等費力不討好的事了。要知道能夠坐在峨極殿中的人物,哪一個不是師叔伯身前的親貴弟子,又有哪一位是輕易處罰得的?可是她想打便打,想罵便罵,若是氣頭上來,便是一劍把人斬了,也是有的。可是她性子如此蠻橫霸道,掌教祖師非但不曾責罰於她,更連一眾師叔伯們,也從來無人尋過她的晦氣。難道此事不奇怪麼?”
平凡“嗯”了一聲,心道:“這位葉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