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都殺過,殺到最後,他的心幾乎連顫抖一下都不會。曾經有一個救了他一次的人,他後來卻把他殺了,他一定都沒有感到慚愧,在求生的渴望面前,人都是一樣的自私和無情,就像野獸一樣,身體和心都是赤|裸的,既脆弱又生猛。
無盡的殘酷殺戮盡頭,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了八個。
白猿、蝮蛇、青蠍便是這八個人當中的一員。
他們從不以為這是僥倖或者恩賜,他們只相信,活下去的機會,是自己用雙手創造出來的,是殺出來的。活下去的機會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他們是活下來的佼佼者,也是活著的悲哀者。有仇報不了,活著無自由,這是不是莫大的悲哀?!
但活下去就總歸還有希望的。
所以白猿在瘋狂的反擊,對要壓垮自己的一切發起攻擊,只因為他現在還活著而且不想死。但這多麼像一場蒼白無力的瘋狂舞蹈,命運的毀滅依舊在無情的降臨。
你想要別人死的時候,別人也許就會死,但也不一定會死,同樣的,想要自己不死的時候,有時候卻一定會死。
每個人都不想死!
那麼,來吧,血淋淋的對決吧。
白猿已經鮮血淋漓,但他還不想死,卻已即將要死。
蕭定亂從未見過如此頑強的人,頑強到讓人畏懼,那種求生慾望之強烈,任誰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已強烈到震撼心靈。
蕭定亂喝道:“你很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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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的雙眼充滿著瘋狂的血色,咆哮道:“你難道想死?”
蕭定亂一滯,嘆道:“你何必無謂掙扎,徒受更多的痛苦!”
白猿狂笑,嘶吼道:“我不知道什麼是痛苦!因為是痛苦把我撫養長大的……”
蕭定亂和林櫻皆是一愣,這句突如其來、出其不意的話已讓他們感到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和震顫。
痛苦撫養長大的人?
林櫻面色依舊清冷,卻忽然收了手,冷喝道:“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殺你!但下一次,我絕不會放過你……人不能有兩次活下去的機會……這是誰也給不起的奢侈!”
林櫻住手了,蕭定亂也住手了,不遠處的聞人悅也已住手。
白猿和青蠍的神色依舊冷酷而堅定,冷漠的眼睛掃了眾人一眼,最後視線停留在還在痛呼的蝮蛇身上,眼中出現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和冷意。
兩人緩緩的走向蝮蛇,步伐堅定而緩慢。痛呼的蝮蛇忽然閉住了嘴,臉上浮現出一種興奮而蒼涼的笑意。
蝮蛇忽然說道:“我已活不下去了,也沒資格活下去。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嘿嘿,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我懂……”
白猿道:“這不是命!”
青蠍也道:“我們不信命!”不信命,信自己。
蝮蛇忽然輕鬆的笑道:“是啊,這是我們三人的秘密。哈哈,其實我們一直是兄弟,卻要生活在狼群裡,和它們撕咬、打滾!”生活在狼群中的他們原來並沒有迷失。
白猿和青蠍的神色變得溫和了一些,面上的冷酷稜角舒緩下來,眼神中湧出悲哀和訣別的神色。
蝮蛇道:“報仇,不要忘了替我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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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和青蠍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們正是為這個而活著的。”
蝮蛇滿足的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浮現出解脫一般輕鬆無比的笑容,輕聲道:“我欲歸去……”
歸去?去哪裡?去仙境還是地獄?
誰也不知。
白猿手中的利刃已抹過他的脖子。
所有人的心在那一刻猛然的一痛,好像有一根尖銳的毒刺,猛然扎進了心裡。
蝮蛇沒有死不瞑目,也沒有痛苦的離去!
但他已死!死在這荒涼的曠野裡,又該是哪一頭豺狼的肉食?
青蠍扶著白猿在夜色之中遠去。
初秋的風彷彿帶著讓人難受的溼意很涼意。蕭定亂忍不住一個哆嗦,看向林櫻道:“我們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林櫻不置可否道:“反正這不是一場好看的戲。”
蕭定亂認同的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抖了抖長槍,震開槍上殘留的血跡。曾愛財的傷口已處理好,但他的面色卻不太好。失血過多,使得他渾身有些發冷,尤其是在有風的夜裡。
多蘭鎮已不遠,一行人行的不快不慢。
無論多蘭鎮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