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手心,瞧見了那三個字。下下籤,為什麼會是下下籤。
她一向不信這種東西,可是在這個時候會感覺緊張。
平生第一次求籤,竟然會抽到這支。
伊盼兒抿著唇,感覺一陣頭疼。額頭開始冒冷汗,她難受得閉上了眼睛,手中的竹籤更是用力緊握。不想被病魔打敗,所以她倔強地強撐。可是再怎麼撐,總也會感到疲憊,感到無能為力。
“伊小姐?伊小姐?”看護髮現了她的不對勁,急急呼喊。
前方的司機以及黑衣保鏢同時扭頭望向她,只見伊盼兒小臉蒼白,緊咬著唇倔強地抵抗。而她蹙起的秀眉,以及痛苦的神情都讓人心中一驚。她突然難受得開始撞車窗玻璃,聲音都嘶啞,“給我注射鎮靜劑。”
這是最後的意識,她命令看護。
看護已經拿出醫藥箱,熟練得拿出針劑以及藥物。而後抓過她的手臂,拍了拍手筋,將針劑打入她的手臂。
冰涼的液體注入進身體,伊盼兒漸漸平靜了下來。
最後的剎那,她瞧見恍惚的身影,恍惚的臉龐,恍惚的一切。
有人漸漸朝她走近,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她直覺地去追,卻只追到一團空氣,一下子摔倒在地,被拋在身後。她呼喊著那個人不要走,可是他頭也不回,走得那樣不帶留戀。
一團陽光的盡頭,他突然停步,只留下一個背影。
裴煥。裴煥。裴煥。
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為什麼不肯回頭看我一眼。為什麼忘記了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不知道,那兩年我足不出戶,害怕去回憶你。哪怕是睡覺,都不想做有關你的夢。
可是為什麼,你卻站在另一個人身邊。
而那個人,不是我。
※※※
夜御館
琉璃殿的房間內,伊盼兒躺在床|上處於昏睡之中。雖然注射了鎮定劑,但是病毒的侵害似乎越來越強。即便是昏睡,她也不斷地糾結痛苦,甚至是喃喃地自言自語。說話的聲音太過模糊,無法聽清楚。
如果湊近一些,可以聽見她焦慮地喊著兩個字。
醫生對於中文不大知曉,所以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門突然“哐——”一聲開啟了。
黑崎聞奕與城源望兩人赫然閃現於門口,黑崎聞奕走進房間,城源望隨後而入。醫生以及護士瞧見來人,急忙鞠躬,恭敬地喊道,“天皇閣下!”
“怎麼樣了?”黑崎聞奕衝到床沿,低頭望著伊盼兒憔悴的麗容。
一下子,心如刀割,竟然無法言語的心疼。
他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咆哮,“該死的,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研究出抗病體藥劑!”
眾人嚇得哆嗦,主治醫生上前一步,戰戰兢兢地回答,“天皇閣下,我們已經盡全力去研究那款不明病毒。但是情況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很多。這款不明病毒經過無數新病毒的綜合,想要在短時間內研究出抗病體藥劑,有點困難。”
“我不要聽廢話!我要成果!”黑崎聞奕大聲叱責,陰霾的眼眸盯著那名主治醫生。鬼面面具也似乎感染了他的怒氣,看上去更加駭人。
說眾人立刻應聲,“屬下明白!一定竭盡所能完成任務!”
“全給我滾!”黑崎聞奕見到他們就煩,暴躁地吼道。
眾人紛紛轉身離去,一擁而散。經過城源望身邊的時候,不忘記行一個注目禮。等到人全都走光,城源望識趣地帶上了門,不去打擾他。
黑崎聞奕抓著伊盼兒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他慌亂的目光掃過她,不經意間瞥見了桌子上的一支竹籤。他凝眸一望,這是一支下下籤。沒由來得,一陣恐慌,更是抓緊了她的手,低聲呢喃,“盼兒,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治好你。盼兒。”
“裴煥……你不要走……”昏睡中的伊盼兒痴痴哀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你走……”
黑崎聞奕一愣,什麼東西從她的指尖流竄向自己。
他快要被嫉妒淹而死,他不想聽見她口中喊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而那個人,還是他那個沒用的弟弟!他在她耳邊,像是催眠一般,低啞說道,“伊盼兒,你只需要記住我就可以了!聽見了沒有!”
房間外的樓道里,城源望徑自拿出一根菸,悶頭悶腦地抽了起來。
突然,樓道另一頭赫然閃現一道人影。
城源望在第一時間扭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