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懶得理會這個看著聰明實則愚蠢的男人,她將目光轉向暗器射來的方向,那裡正是一處房脊的一角,此時早已經無人。她心裡冷笑一聲,那背後之人真以為她殺了那唯一的活口就不能審問出什麼來了嗎?要知道死人比活人更會說實話。
“莫離,有匕首嗎?”雲淺月想著要儘快將這暗器拔出來,否則耽擱的時間越長,對她這胳膊的靈動性越不利。
“有!”莫離立即站起身,掏出匕首走過來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接過匕首,將袖子挽起,露出手臂,只見暗器射中的地方已經有涓涓鮮血冒出,幸好不是肘腕處,她穩穩拿著匕首,照著暗器射中的地方就要切下。
“小姐……”莫離驚呼一聲。
絃歌和十八隱衛此時也睜大眼睛,為雲淺月的舉動震驚了。
容景也驚醒,快一步地走過來,一把按住雲淺月的匕首。
“幹什麼?躲開!”雲淺月手上的動作被止住,抬頭見是容景,冷著臉道。
容景此時臉色微白,但他容顏本就白皙,到不是太過明顯。他看著雲淺月,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聲音微啞,“我來!”
雲淺月懷疑地看著他,挑眉,“你能行?”
容景點點頭,“能!”
雲淺月將匕首鬆開遞給容景,容景伸手接過,盯著那處暗器久久不下手。
“快點兒,再看也看不出花來!你要不行就給我。”雲淺月催促容景,想著這傢伙不是黑心嗎?還怵這小小暗器?
雲淺月話落,容景忽然出手,匕首穩穩地落在了暗器處,他的手看不出多有力,卻是快而穩,匕首割裂肌肉而無聲,而且他下手很有技巧,圍繞著暗器刺透的骨肉四周,不帶一絲拖泥帶水,一處處挑出暗器四周的尖刺。
任誰都能想象這種生生挖割肌肉的感覺會痛入骨髓,偏偏雲淺月眉頭都不眨一下,而且清清淡淡地看著容景的動作,承認若是她自己動手,還是沒有容景這等手*力。
絃歌和莫離睜大眼睛,大氣也不敢出。絃歌則是看到了他家世子緊緊抿起的唇角,額頭有細密的汗浸出,想著世子此時心裡怕是緊張的。他有多少年沒看到世子如此凝重的表情了?莫離則是目光鎖定在雲淺月的臉上,想著小姐這樣的表情她多少年沒見過了。堅毅而清冷,是五年前?還是十年前?總之是很久以前了。
十八隱衛人人用敬佩地目光看著雲淺月。有哪個女子能被生生挖骨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若是說天下哪個女子能讓他們敬佩,這一刻非雲淺月莫屬。
大約一盞茶功夫,容景終於將暗器最後一根刺取出,他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瓷瓶開啟,倒出白色面狀似的粉末灑在了雲淺月傷口處,又伸手入懷掏出娟帕將她傷口裹住。做完這一切,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般,才抬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見他臉色發白,彷彿受傷的人是他一般,她哼了一聲,依然氣怒不退,但還是不吝嗇誇獎道:“手法不錯!”
容景看著雲淺月,眸光靜靜凝視她,並不言語。
雲淺月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收拾殘局?看看該怎麼辦?你說是將這些人都送去京城府衙還是將這些人送到老皇帝面前,還是將這些人扔到亂葬崗餵狗,還是將他們都解剖了研究研究是什麼來頭?”
容景移開視線,看向場中,只見百多屍首橫陳在那裡,這一處背靜的街道幾乎全部被屍體覆蓋,血流成河,連落腳的地方几乎都沒有了。他收回視線,對絃歌吩咐道:“立即去請京中府衙的王大人和京兆尹的李大人前來處理。”
“是,世子!”絃歌點點頭,飛身而起,向京中府衙而去。
雲淺月沒有意見,這樣的青天白日公然刺殺容景和她,自然不能私下收拾了不鬧出點兒動靜。即便京中府衙查不出什麼來,也不能讓背後人安然無恙了。
“你們下去吧!”容景又對十八隱衛吩咐了一句。
十八隱衛齊齊應聲,瞬間隱了下去。
“你將這些死士現在立即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容景對莫離吩咐。
莫離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沒反對,立即蹲下身開始對那些死士挨個排查。
雲淺月沒有什麼意見,而是彎身撿起地上的暗器,放在手中仔細端看了一會兒,抬頭問容景,“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暗器?這種暗器可有來歷?”
“這是錢門的獨門暗器三葉飄香。”容景道。
雲淺月挑眉,“錢門?就是錢焰所在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