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散失去了效用,後來小老兒又研製出了子夜散,常人服了子夜散要昏睡個七八日,但是放在世子身上加上暖玉床也才只能睡個半夜……”
雲淺月看向容景,想起當初在靈臺寺地下佛堂給他傾盡功力解毒時他心脈處的寒氣堆積如山,那樣的寒氣豈能是尋常人能承受的?十年寒苦,日夜不得好眠,這是何等讓人難以承受之重,她本來有些惱意頓時散去。
容景對她笑笑,不以為意,低聲道:“都過去了!”
雲淺月沉默不語。
“要不是青泉調皮,在嗜睡散裡放了一半子夜散,淺月小姐也用不上解靈丹的。”藥老避重就輕地又說了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原來這藥是你自己用的,還騙我說是藥老用的。”雲淺嗔了容景一眼,壓制住心中為他心疼,問道:“你現在還在用?”
“習慣了,一時間改不了。若說是我用的你豈不是要心疼了?我如何捨得讓你為我心疼!”容景搖搖頭,說謊不打草稿,反正昨日特意給她下藥的事情也無人拆穿。也不吝惜奉送哄人的話。他笑著將雲淺月又抱住,聲音極低極輕地貼在她耳邊道:“若是你每晚都宿在我這裡的話,我就不用這個東西的,有你在,我會睡得很安穩。”
“你的色心安穩吧?”雲淺月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但這回沒太用力。皺眉道:“長期服用這種東西,不會傷身?”
“自然傷身,是藥三分毒。”容景搖搖頭。
“那以後就別用了!”雲淺月道。
“那你住在我這裡!”容景趁機要求,他的目的就在此。
雲淺月皺眉,“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像什麼話?難道你想外面傳得風言風語不成?”
“這個交給我,會有一個理由,保證無人會傳言。如何?”容景詢問。見雲淺月不答話,他低聲道:“其實我很想去雲王府下聘禮,但是皇上定然不準……”
“誰要嫁給你了!別做夢了!”雲淺月想著她這個身體才十五,還沒過生辰,未曾及笄。就要嫁人也太早了。她早先想嫁人那是怕老皇帝突然給她指出去,如今與早先不可同日而語了。自然不能這麼早嫁人。
“難道你還想嫁給容楓?”容景聲音一沉,抱著雲淺月身子的手一緊,“昨日你又向皇上請旨!是誠心要氣我嗎?”
“誰叫你去救秦玉凝了?我就不能說說!”雲淺月垂下頭。
“原來是醋了!”容景恍然,輕笑道。
雲淺月哼了一聲,算是預設。以她和容景如今的關係,若是她看到他不惜斷骨去接秦玉凝若是不吃醋的話是不是才不正常?她吃醋了,才說明這個人真的讓她喜歡了。如今或許比喜歡更深一些,或許還沒到讓她深愛,不用言明,便已經讓她覺得很重了。以至於她看到她身上被他施為的遍佈吻痕也不會有多大惱意。
“就住在這裡吧!如何?”容景又問。
“住在這裡也行,但你要保證不能再對我這樣!至少不能留下痕跡讓我不能出去見人。”雲淺月想著他如今有傷,又每日用嗜睡散才能睡眠的這個毛病必須改正。勉強答應道:“你要是能做到,我就答應你住一陣子。”
“好!”容景立即答應,掩飾不住眉眼歡喜,低頭在雲淺月唇瓣輕啄了一下。
“吃飯了!趕緊梳洗,吃完飯好啟程!”雲淺月看見容景歡喜的神色,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伸手推開他,去洗臉。
容景看著雲淺月走到清水盆前,看著她纖細的手腕掬起一捧水,看著她將水沾在臉上,豆蔻指尖上有水滴滴下,順著白皙的指縫滑下,如水露,晶瑩剔透,看著她洗罷臉後自然地拿起他的娟帕擦臉,然後自然地坐在鏡子前對他喊,“過來給我梳頭”,他本來不確定漂浮因為那個人回京而方寸大亂的心忽然很安定。
這一生,若是還有一樣是他必須傾盡全力守護的,不是榮王府百年基業,而是眼前他房間這個人兒。一個從十幾年前第一次見面就躲著她,失憶了之後還躲著她,好不容易被她抓在了手中的人兒。
而她從來不躲夜天逸……
夜天逸比他幸運不知道多少……
是不是也該他幸運一回了?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給我梳頭啊!”雲淺月見容景站著不動,對他催促。
“嗯!”容景抬步走到雲淺月身後,掬起她一頭青絲,柔軟的青絲在他手中如絹花,纏纏繞繞,婉轉輕梳,不多時就綰成了雲鬢。
雲淺月靜靜坐在鏡子前,終於明白為何故人將綰髮畫眉,對鏡梳妝譽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