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羞澀了!”雲淺月莞爾一笑。
“天傾,你就過去吧!看看能不能幫得上秦丫頭的忙!”老皇帝看向夜天傾,似乎早先的夜天傾請廢太子他大怒一事根本就不存在,對他笑道:“月丫頭最是詭計多端,可不能讓她打主意欺負了秦丫頭。”
“是!”夜天傾站起身,躬身應是,離開桌前,走向秦玉凝。
這時,絃歌將琴簫取來,雲淺月對絃歌招手,“拿到這裡來,我們就不下去了!”
絃歌立即將琴簫送到容景和雲淺月相挨著的桌前。
雲淺月將琴拿過來抱在懷裡,對容景一笑,“我不喜歡用蕭,你用!”
“好!”容景淺笑著點頭,伸手拿過蕭。
眾人都看向二人手中的琴簫,顯然這一琴一蕭是一對,出自一人之手製作而出。
雲淺月伸手除錯了一下琴絃,對秦玉凝道:“秦小姐,開始了哦!”
“好!”秦玉凝面前的墨已經被宮女磨好,她伸手拿起筆。
就在她拿筆的同時,雲淺月將手指放在琴絃上,一曲旖旎綿邈的《鳳求凰》彈出。
眾人一怔。
雲淺月不理會眾人,目光看向容景,眉眼微彎,明眸澄澈,眸光如春雨細潤,指尖留戀處琴絃在她手中似乎串成了一串串的珠串,清淺流暢。須臾,她唇瓣緩緩開起,輕輕淺唱。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雲淺月的聲音極美極純,有一種空靈之境。她聲音隨著琴音或高或低或婉轉,指尖和舌尖似乎連於一處,如水田相接的碧湖,碧綠清透,卻又因為水滴落下,勾勒出一圈圈漣漪。
大殿眾人都不曾聽聞這首曲子,一時間被她指尖和聲音中的纏纏繞繞的旖旎之境不覺吸引進去。這一刻似乎都忘了雲王府淺月小姐那些汙穢的大字不識琴棋書畫不通文墨不懂囂張跋扈紈絝不化的傳言。人人都覺得這聲音美,人美,在她周圍似乎形成了一個光圈,吸引著眾人移不開視線。
夜天逸手中的被子不自覺捏碎,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以為《春江花月夜》便是最美的曲子,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她今日居然能彈出這般纏纏綿綿的曲子。
秦玉凝在雲淺月琴曲響起的那一刻,筆尖一顫,卻怎麼也下不去筆了。她咬牙,提筆,將她心中早已經想好的一幕畫卷要畫出,可是依然不受控制地受琴音干擾。她筆下的墨在紙上染出一片墨跡,手下發顫,心下去不由自主地跟著雲淺月的琴音走。
夜天傾站在秦玉凝身邊,在雲淺月琴音響起的那一刻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她臉上。
夜天煜、夜輕染、南凌睿、容楓,葉倩、雲暮寒,包括南梁國師、老皇帝、皇后、明妃等人,也都被雲淺月的琴音牽繞了心神,一時間入了境。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託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雲淺月一曲清唱和琴曲謝幕,眾人依然回不過神來。她對容景輕聲問,“聽清了嗎?”
容景淺淺一笑,點頭,聲音極是溫柔,“聽清了!”
“好,這回我們合奏!”雲淺月再次輕啟唇瓣,琴音如流水,涓涓潺潺,綿綿柔柔從指尖溢位,她的聲音依然是空靈柔美。
在雲淺月琴音開始的那一刻,簫音忽然插了進來,很快地便與琴音合於一處。儘管從來未曾琴簫合奏,可是卻有這樣的默契。琴音的婉轉配合簫音的清揚,簫音的清蕭配上琴音的淺婉,似乎在一琴一蕭間描繪出了一副風景,誰也不能插入,那隻能是一副絕美的畫。
秦玉凝在雲淺月琴音停頓的空擋忽然驚醒,她咬著唇看著墨筆染開的畫卷,須臾,運足功力,屏息凝神。用內力強行在自己的周身鑄成了一座圍牆,隔絕琴音和簫音。但她被夜天傾折騰的太狠,有功力也使不上多少。更甚至容景和雲淺月兩人相攜而坐雙眸兩兩柔情相望的畫面在她腦中怎麼也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