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目光落在夜天逸手中的青玉簫上,上面有一行字,雖然極小,但她因為有內力,目力極好,清楚地看到那把青玉簫上寫著玉青晴送與愛女雲淺月。是她孃的字跡沒錯。不是用墨汁寫上去的,而是用手指催動內力書寫的。
玉青晴,是她孃的名字。
天聖上下沒有玉姓,所以老皇帝遍佈天下也未曾找到她孃的出身之處。南梁瞞得極好,所以老皇帝也想不到原來她娘其實是南梁的公主。不過自小不是生長在南梁罷了。她娘生長在哪裡,誰也不知。
雲淺月想到這裡,忽然看向南梁國師。只見南梁國師也正看著那柄青玉簫,目光雖然一如既往的超然,但隱約深處有一絲暖意。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想著等宴席之後,她一定要去南梁使者行宮一趟。她覺得他應該知道他娘很多事情。
“讓葉公主已經等了許久了!天逸,你就用這把青玉簫和月兒琴簫合奏吧!”老皇帝再次開口,看向雲淺月,“月丫頭,你還彈剛剛那曲《鳳求凰》?”
雲淺月壓下心頭的所有想法,搖搖頭,笑道:“剛剛皇上姑父說我那一曲是淫詞豔曲,我還哪裡敢彈?我怕皇上姑父再向我拔劍。”
“朕就知道你個小丫頭是個記仇的丫頭!”老皇帝哈哈一笑,對夜天逸道:“天逸,朕聽說你時常在雲王府的牆頭上吹簫,吹的是何曲?不如今日就來這個吧!”
“不知道葉公主舞何曲?”夜天逸看向葉倩。
“七皇子和雲淺月合奏何曲,我就能舞出何曲。”葉倩揚唇一笑,“本公主都站了這麼久了,腿都快痠麻了,趕緊開始吧!”
夜天逸點點頭,看向雲淺月,目光溫柔,“月兒,我們一起合奏《春江花月夜》?”
“好啊!”雲淺月不見不快,答應的很痛快。
眾人見她答應的痛快,目光都奇異地去看容景。只見容景玉顏溫潤,不見任何不快之色。都心中想著如今景世子和淺月小姐兩個人都有婚約,看起來他們真是無緣。一起坐在一處,男子雅緻雍容,女子清麗脫俗。明明是一樁佳話,卻是奈何命運作弄,令人暗暗嘆息。
“那就開始吧!”夜天逸拿著青玉簫落座。
雲淺月抱過容景的琴,指尖覆在琴絃上,一曲《春江花月夜》從指尖流瀉而出。在她琴音剛剛響起,夜天逸的簫聲也響起。與此同時,葉倩凝神靜聽了片刻,足尖輕點,踩在了早先秦玉凝作畫沒收起來的玉桌上舞了起來。
眾人千百種心思剎那被琴音簫聲和葉倩的舞姿所吸引,大殿頃刻間換了一眾氛圍。
剛彈了片刻,雲淺月忽然將手中的琴塞給容景,“我累了,你來吧!”
容景抬眼看了雲淺月一眼,接過琴,並未說話,如玉的指尖輕輕拂在琴絃上。二人轉換間,難得的是琴音未斷。
夜天逸的簫音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容景撫琴的手上,有些沉,有些暗,但也並未停止。
這一小小的變故只幾個人發覺,眾人都已經被吸引琴音簫音和葉倩的舞姿中。
琴簫合奏,如聞仙音,葉倩一人獨舞,卻是舞盡世間萬物盡失顏色。將剛剛文如燕的舞姿剎那比了下去。眾人看著葉倩紅衣衣襬飄動間如一朵朵盛開的紅蓮,聽著春江花月夜的曲子,一時間均有些痴痴然。
雲淺月目光沉靜地看著大殿中的葉倩,想著用女人的眼光來看女人的話,葉倩無疑是很女人的一個女人,她有才有貌也有心計有籌謀有手段,不知道她的情灑在了哪個方向?
一曲落,老皇帝大叫了一聲,“好!”
容景收了琴音,夜天逸收了簫音,二人目光對視。一個清清淡淡,一個幽幽冷冷。
葉倩跳下玉桌,即便一曲舞,她依然未流一絲汗漬。
老皇帝雙手拍掌,清脆的掌聲響起,他看著葉倩讚道:“葉公主不愧……”
就在這時,無數寒光突然從大殿的各個方向射來。
雲淺月一驚,只見大約有二三十枚暗器從各個方向射出,暗器正是三葉飄香,沒有規律,無聲無息,卻是極快。她還沒看清暗器都射向哪個方向,便有四五枚暗器向她和容景射來。她立即抽出紅顏錦。
就在這時,容景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護在懷裡,催動功力,頃刻間便在二人周身罩了一層防護牆,三葉飄香轉瞬來到。卻被容景的真氣阻隔,從原路打了回去。
與此同時,只聽到大殿內響起無數聲尖叫和痛呼。
“快保護皇上!”
“有暗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