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淡淡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伸手輕輕拿開了身下的一片瓦片。
雲淺月看著皇宮,今日這一場逼宮,死了多少人也許可以統計,但死去這些人背後的家人卻是沒辦法統計。一場血染,數千人之多。這算是這個新舊政權更替第一筆鮮血的洗禮吧!皇權,皇宮,至尊寶座,似乎從來就少不了流血和白骨堆積。
兩片瓦片被輕輕拿開,露出聖陽殿內的情形,容景用手指輕輕握了握雲淺月的手指。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他,他對她向下示意了一眼,她意會,與他一起低頭向下看去。
只見老皇帝躺在龍床上,對著一個方向怒目而視。一個身穿粉紅宮裝的女子跪在床前,微低著頭,臉龐似乎被打得紅腫不堪,已經看不出面目,但看其衣著,不難認出是明妃。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劍,那劍緊緊貼著她的脖頸,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劍身滴落,染紅了地面上的青石板。順著劍柄向上,看到了一隻握劍的手,骨節分明,再向前看,是一襲印有龍紋的黑色錦袖。之後是夜天傾一張冷峻異常的臉。
夜天傾一身衣著乾乾淨淨,除了手中的劍外,沒有沾染半絲血跡。他的身邊站著夜天煜,夜天煜也是一身乾淨,手裡拿著一卷明黃的聖旨,上面已經寫好了字跡,其中“傳位詔書”四個字極為醒目。
除了幾人外,內殿的地上同樣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人。人人無聲無息,顯然已經死去。
這副情形,自然是逼宮傳位。
雲淺月將內殿躺著在地上的人掃了一眼,沒見到汶萊的身影,便靜靜看著下面。
“父皇,您考慮好了沒有?只要您拿出玉璽,將這道聖旨蓋上,我和二哥便放了這個女人,以後讓你頤養天年。”夜天煜抖著聖旨,對老皇帝道:“她可是你最寵愛的女人吧?你真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孽子!”老皇帝大罵了一聲。
“您罵對了,我們就是孽子。若不是孽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夜天煜忽然一樂,目光卻是森冷沒有半絲笑意,“這是您逼二哥和兒臣的!您逼我們反,不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如何能不如了您的願?”
“混賬,朕何時逼迫了你?”老皇帝大怒。
“您用紫草殺了二哥的孩子,又派人用南疆的禁術殺了我的孩子。您不在乎他們是您的孫子,哪裡還有骨肉親情?您的心裡只有皇權而已。”夜天煜寒著臉道。
“混賬,朕如何會殺了自己的孫子?”老皇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殺沒殺您心裡清楚,我們也心裡清楚。”夜天煜冷冽地道:“如今就您一句話,是交出玉璽,成全我們,還是讓我們殺了這個女人之後來弒父,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不在乎弒父這一項大罪了。古來至今,又不是沒有弒父之人!”
“孽子!朕是你們的父皇!”老皇帝眼睛發紅,似乎想起來,奈何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只怒瞪著夜天煜。
“我們知道您是我們的父皇,若您不是我們的父皇,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如今這整個皇城都在我和二哥的掌控中,只要您拿出聖旨,您以後就是太上皇。我們決計不動您分毫。您喜歡七弟,但您覺得七弟真能坐得了這皇位?且不說他對月妹妹執著至斯,就是容景,他也奈何不得。若是讓他繼承了皇位,沒準有一日朝綱就塌在了他的手中。”夜天煜道。
老皇帝沉著臉怒道道:“你們真是朕的好兒子!”
“父皇,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您決定,如今就等您一句話,您交不交出玉璽?若不交出,我們就殺了這個女人,再弒父!”夜天傾開口,聲音亦是森寒。
“朕剛剛已經說了,玉璽不再朕手裡。這些日子天逸監國,玉璽自然在他手裡。”老皇帝道。
“父皇,您就別虎我們了,您的傳位玉璽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給了他?我們當您二十年的兒子,對您這一點還是瞭解的,您一日不閉上眼睛,又怎麼會交出您視若性命的傳位玉璽?他手裡的玉璽不過是尋常所用的玉璽而已。傳位玉璽自然在您手中。”夜天傾又道。
“沒有!朕說給了他了就給了他了,你們愛信不信!”老皇帝似乎怒極。
“二哥,殺了這個女人!”夜天煜似乎懶得再和老皇帝廢話,轉頭對夜天傾道。
夜天傾點點頭,手腕猛地用力,推動手中的劍。
明妃一動不動,毫無反抗之力。
雲淺月疑惑地看著明妃,想著明妃應該是有武功才對,可是這樣看起來任人宰割,難道真沒有武功?她偏頭看了容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