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點頭。
夜輕染翻身下馬,看了少年一眼,對雲淺月囑咐道:“路上小心!”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多話,一馬當先出了城門,少年和凌蓮、伊雪跟在身後。
看著四人離開,夜輕染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抹淡紫色的身影,直到剩下一點兒黑點,才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城外聚集的流民,目光露出悲憫嘆息的神色,像是每多看一眼就會失去關門的力氣,無奈地擺擺手,守城計程車兵即刻關上了城門。
出了城門後,雲淺月這才看到了城外的景觀,從城門延長到十里地都是排著隊的流民,人人衣衫襤褸,有老有少,骨瘦如柴,一雙雙眼睛露出飢渴和期盼。她是知道老皇帝吩咐了人開倉施粥的,但每日也就那麼一次而已。甚至平均不了一個人,也許一個人能平均那麼一小碗,也是吃不飽。
連京城外都匯聚了這麼多流民,那麼路上還有多少流民在遷移尋食,只為了活著?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悲憫,這個皇朝已經千瘡百孔,風雨飄搖到了這般的境地嗎?
她第一次對這個皇朝產生了失望和某種隱隱地想要推翻的情緒!
即便容景和夜天逸分頭治水,他們都有能力,有才華,有手腕,有實力讓這一場治水成功。但下一次的再下大雨再發大水呢?或者下一次的大雪呢?再或者下一次的天災**呢?多少次拯救,也不如從根本上動搖。那些官員的腐朽和汙穢一日不肅清,一日就繼續腐朽走向衰敗。就如腐朽了的東西,治表不治裡。只有皇朝上下清明,清官多,百姓才安,即便遇到了天災**,也能儘快地動員百姓們齊心協力去解決,而不是等著被救,靠一兩個人的手腕來拯救。
“小姐?”凌蓮見雲淺月馬速從出了城就放慢,臉色一再變換,出聲輕喚。
雲淺月回神,這才發現少年不滿地看著她,顯然若是凌蓮不開口,他鐵定會催促。她定了定神,對凌蓮低聲詢問,“前兩日我吩咐你給三公子傳話,支援受災的地方,三公子做了吧?”
“小姐的吩咐三公子自然照做了!不過流民太多,受水災的地方太多,照顧不全。只能盡力而為,能救多少百姓救多少。”凌蓮低聲道:“紅閣也暗中做了。”
“能盡一份力總是好的!”雲淺月點點頭,加快馬速。
少年見雲淺月很快就超過了他,想說什麼,又住了口,他的馬術自然是極好,但不及雲淺月,有些吃力地跟在她身後。
從京城到河谷縣途徑大小八個城池。四個大的城池,四個小的城池,剩餘的便是可忽略不計的村店。
出了城的道路自然不好走,各處都是水漬,坑坑窪窪,但好在如今大雨已經停了一日,路上有三五結夥的流民不時走過,也有馬車壓出的轍印,而且四人騎得都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所以馬速不慢,路不好走,到也影響不大。
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官道兩旁的良田,裡面全是水。穀物和麥種本來應該是接穗的時候,可是全被被埋在水裡,水多的地方都看不見穀物,水少的地方倒塌一片,而且沒有排水處,田裡的水排不出去,遠遠望去,一片慘淡。
雲淺月從出城這一路看得太多,行了百里之後有感觸也已經麻木。她走時根本就沒打算中途會打尖和落宿,所以來到下一個城池曲城,並沒做停留,拿出了上次從南凌睿手裡搶回的容景的一塊令牌,守城的城門士兵有人自然大開方便之門,於是她帶著三人徑直向下一個城池淮安而去。
少年也想快些到達目的地。自然沒有意見,跟著雲淺月身後,連聲也不吭一聲。
傍晚十分,一行四人來到了淮安城。淮安城算是大城,距離京城大約兩百五十里地左右。淮安的水災情況比曲城要重一些,但顯然比曲城恢復的情況要好,晚上都有官員帶領著士兵在疏通道路和排水,城外的農田裡也有士兵和百姓忙活著挖溝排水。顯然容景去洛水城的沿途對各個城池都做了治水的措施。先重後輕,應該以救治人命為先。這一點從她所過之處沒有看到一片鬼哭狼嚎悽慘的死人哭聲上就能體會出來。良田沒有可以再種,人死了就活不過來了。
“受得了嗎?受得了我們吃些乾糧,繼續趕路!”雲淺月回頭對少年詢問。
少年看了一眼城內的各個店面都關門,而最大的酒樓醉香樓門前在施捨粥米,百姓們都端著大碗排隊等候,無人爭搶。酒樓門口的簾幕被挑開,裡面空空如也,沒一個客人,顯然這七日七夜的大雨下得即便是貴客也無心出外吃喝玩樂。即便他想進去吃飯人家也不做。他點點頭,“受得了!”
雲淺月看了凌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