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眸光微閃,這話雖然有歧義,但也是事實。孝親王府的冷邵卓雖然自小就被孝親王寵慣,對誰都是一副不買賬的樣子,但偏偏對七公主很好,七公主性子綿軟,對對她好的人冷不下臉,所以,這話也正確。
“原來是這樣?”老皇帝老眼眯了一下,“朕還以為七公主是去看你!朕記得七公主自小就喜歡你,總愛往文伯侯府跑。”
“皇上可能誤會了!七公主不是去看臣,小的時候往文伯侯府跑也是因為冷小王爺。畢竟孝親王府和文伯侯府一牆之隔。七公主面子軟,不好直接見冷小王爺,文伯侯府便成了橋樑。”容楓面不改色地道。
“這樣啊!”老皇帝點頭,老臉看不出想什麼。
雲淺月低下頭,想著容楓該是有多聰明?不過三兩句話就擺脫了和七公主的干係。雖然她和老皇帝心裡都清楚七公主是為了他,自小總去文伯侯府也是為了他,但那時候冷邵卓纏七公主纏得緊,總盯著七公主,只要她一出宮,他一準知道,所以也總是追去文伯侯府。就這樣,如今倒是被容楓三言兩語就扭曲了事實。而且博得老皇帝啞口無言。她心裡為他喝了一聲彩,想著當年文博候才華冠蓋,容楓是他的後人,當真是聰明絕頂,不辱沒文博候的才名。他定然是知道老皇帝有意指婚,才有此一說。
“冷小王爺如今可是醒來了?”老皇帝又問。
“似乎昨日醒來了!不過還要在床上躺數日。”容楓回話,話音一轉,繼續道:“不過如今七公主病好了,若是七公主去孝親王府陪著冷小王爺,冷小王爺欣喜之下,傷應該好得快。不久就可以下床了!”
老皇帝盯著容楓,容楓眼中除了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他沉默片刻道:“容楓,你可有喜歡的女子?”
容楓抿唇,眸光似乎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也正看著她,他點點頭,“有!”
“哦?”老皇帝挑眉,“誰?”
“雲淺月!”容楓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並未說話。
“嗯?月丫頭?”老皇帝似乎一怔,看了雲淺月一眼,老眼幽深,移開視線看著容楓,“你說你喜歡的女子是月丫頭?”
“是!”容楓點頭。
“你可知道她有婚約?”老皇帝聲音忽然重了幾分。
“知道!臣不止知道她有婚約,還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但我喜歡她是我的事情,和她無關。”容楓直認不諱,聲音從進來都不曾有起伏。
雲淺月垂下眼睫,想著我喜歡她與她無關的話該是用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說出來?若是當初在文狀元大會老皇帝答應她的請旨賜婚給他們指婚的話,如今她是不是就不會喜歡容景,而嫁給容楓了?世間有太多的如果,所以才沒有結果。
“容楓,你可知道你們是不可能的!單不論月丫頭不喜歡你,就是她有婚約這一說,她除了嫁入皇室,也不能嫁給別人。”老皇帝聲音發沉。
“臣知道!所以臣願意終身不娶。”容楓一字一句地道。
雲淺月一驚,坐在床上的身子騰地站了起來。
“容楓,話可不能亂說!你若不娶,文伯侯府就絕後了!”老皇帝老臉陰沉,“你如今是文伯侯府世子,承載著文伯侯府傳宗接代的重任。將來世襲文伯侯府,千載流傳。你焉能不娶?不娶就是不忠不孝。”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容楓淡淡道:“文伯侯府被滅門之後,在這天聖京城消失了數年,天聖也沒有因為沒有一個文伯侯府而受到影響,有沒有文伯侯府,天聖的江山還是天聖的江山,朝局還是朝局,皇上還是皇上。並沒有什麼變化。如今我回來,報效家國,不過是錦上添花。皇上多慮了!”
“一派胡言!”老皇帝伸手猛地一拍床板,勃然大怒。
“皇上姑父,我不是告訴了您嗎?總是動肝火對您身體不好!”雲淺月定了定神,出聲提醒,話落,她忽然笑道:“我竟然還不知道皇上姑父不止做皇上,還喜歡做月老。關心了這個的婚事兒又關心那個,您不累?”
老皇帝聞言壓下怒意,對外面喊,“汶萊,去將七公主給朕……”
“父皇,如今該是您用藥的時間了!”一直沒開口的夜天逸忽然出聲。
老皇帝頓時住了口,看向夜天逸。什麼時候他說話會被人打斷?什麼時候他的命令被人當做耳旁風?什麼時候他的聖旨沒了效用?什麼時候有人敢在他面前不恭不敬說他不愛聽的話?也許是怒意聚集胸口,他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汶萊,給父皇倒一杯熱茶來!”夜天逸放下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