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帶著兩個人抬了一個冒著騰騰惹起的水桶進屋,輕輕放在正中央之後又退了下去。
雲淺月拉上簾幕,關上房門,脫了衣物,將自己埋入熱水中。暖暖的熱流順著毛細血孔浸潤面板,一身寒氣霎時褪去了一半,她想著花落看起來年輕,卻極其沉穩,以前她和風燼一起出去,都是她打點一切,居然還要照顧他,而花落卻是不同,都將行程安排妥當,她舒服地閉上眼睛,任溫熱的水驅除一身寒氣,昨夜一夜未睡,又奔波了半夜,她有些倦意,遂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院外傳來一聲低喝,“何人?”
雲淺月閉著眼睛瞬間睜開,抬眼看向窗外,簾幕緊閉,她看不到窗外的情形,收回視線,此時水溫已經涼了,說明她泡在水中怎麼也有了小半個時辰,她出了水桶,拭乾身上的水漬,披上衣服,快速地穿戴妥當走到窗前,透過簾幕縫隙向外看去,當見到院中站著的葉倩一怔。
的確是葉倩無疑,看起來是番強而入。此時她正站在院中,花落的寶劍正架在她的脖頸上。葉倩手中空無一物,並沒有拿出她那條紅色的錦綢。
“我找雲淺月!”葉倩開門見山。
花落清俊的眉頭微擰,眸光清冷,不答葉倩的話冷冷地道:“哪裡來的瘋女人?現在最好滾出去,否則我不客氣!”
“我知道雲淺月來了這裡!”葉倩不為所動,看向拉著簾幕的主屋,輕喊,“雲淺月,我要見你有事!你必須見我。”
雲淺月仿若未聞,除了容景外,她的字典裡就沒有必須兩個字。都是她願不願意。
“我數三個數,你最好離開。否則刀劍無眼。”花落面容冷寒,想著小主從出了城雖然未掩藏行跡,但夜幕黑暗,他和小主武功高強,方圓幾里都不可能有人靠近或者探視,自然看不到容貌,不被人所查。進了城之後也不過短短片刻,就露了一面,他自認沒發現有行跡可疑的暗探或者隱衛。葉公主如何會找來這裡?沒聽到雲淺月說話,知道她不會見葉倩,便並未撤離她脖頸上的寶劍。
“你以為是你武功比我好才用劍架在了我的脖子上?”葉倩挑眉看向花落,“我不過是未曾出手而已,從進來也沒打算動手,所以才被你制肘。”
花落冷哼一聲,“那又如何?總之你立即離開這裡!”
葉倩不再理會花落,對著主屋道:“雲淺月,我來找你是關於景世子的事情,難道你不好奇被你從丞相府奪得的那副紫竹林圖嗎?”
雲淺月心思一動,眼睛微眯了一下,並不答話。
“一……”花落沒見雲淺月被挑動,已經開始喊第一個數。
“也許你參透了那副紫竹林圖畫裡面的佈置,但你不知道它有什麼秘密。”葉倩又道。
“二……”花落開始喊第二個數。
“為何那副圖畫會在秦玉凝手中?還有關於榮王府的秘密。你難道真不想知道?你即便不想知道這個,怕被我所惑,不相信我,但你就不想知道東海國公主如今根本就沒從東海才出來,而是早就來到了天聖?”葉倩挑眉,一句話說得極快。
“三……”花落喊第三個數,手腕輕輕一轉,寶劍鋒利的劍刃處已經貼向葉倩的面板。
“花落住手!”雲淺月輕喊。
花落手中的動作瞬間頓住,寶劍頓收,但沒離開葉倩的脖頸,寶劍清冷的鋒芒一如他的人,如春日桃花上蒙上了一層清霜,清俊清寒。
“雲淺月,你果然在!”葉倩不出所料地出聲,伸手輕輕一揮,開啟花落架在他脖子上的寶劍,瞥了花落一眼對雲淺月道:“你倒是豔福不淺,無論走到哪裡都有美男子相伴。趨之若篤。讓我懷疑你天生就是個犯桃花的主。不知道景世子為何就喜歡了你!甘願去喝那老醋。”
雲淺月伸手拉開簾子,看著葉倩,眸光冷淡,“你如何知道我來了這裡?”
“雲淺月,有時候說你聰明你當真聰明,說你愚蠢你還是真愚蠢,我是南疆的公主,南疆王的女兒,南疆的繼承人,這小小的雲城來了什麼人,去了什麼人,我若是不清楚,還如何做南疆的公主?將來的南疆女王?你別忘了,南疆靠的是蟲咒之術。只要你接近我佈置的結界,便能感應到你的氣息,你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我對你又如何不熟悉?知道你來了這裡也沒什麼奇怪。”葉倩嘲笑地看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恍然,原來南疆的蟲咒之術還有這個作用,她竟然不知了。她面色淡淡,並無異色,“你找我可不單是為了告訴我關於紫竹林圖和東海國的公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