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處,用力地捏了一下,沉聲道:“天聖先皇四十五歲大壽那一日,當時你一直盯著我看,目的是什麼?”
雲淺月剛要說話,他又道:“別對我說什麼看我好看,讓你不由自主多看幾眼。你看我時那樣的複雜目光,可不是隻看著好看。更何況你既然有前世的記憶,又如何會對一個孩子傾心?”
雲淺月抿了抿唇,低聲道:“從我一歲起,雲王府的書房就為我開著,書籍隨我翻閱。我那時候早就知道夜氏皇室和榮王府的恩怨。”
“所以,你那時看我,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揣測著是否將來可以借我挑動夜氏皇權?”容景挑眉。
“當時是有這個想法。”雲淺月承認不諱。
“將夜天逸和夜天傾府邸調換呢?你真是為了夜天逸?為了試探先皇?”容景挑眉。
“兩者都有。”雲淺月道。
“那麼鴛鴦池呢?當時我吻了你,你在想什麼?”容景聲音忽然幽暗了幾分。
雲淺月不答話。
容景看著她,“你應該是不介意那個吻吧?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被個孩子咬了一口而已,算不得是個吻,你不在乎是不是?你在乎的是成功的引起了我的主意,且與你有了牽扯。為將來掀動夜氏皇權一步步鋪路。”
雲淺月忽然惱怒,瞪著他,“誰說我不在乎?那是初吻,活了兩世,從來沒有人親過我。你……”見容景盯著她,忽然住了口,撇開臉。
容景看了她片刻,移開視線,淡淡道:“從那之後,你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去榮王府尋我,總不會是那時候愛上我了吧?”
“自然不是!”雲淺月聽著他淡淡的聲音,語氣也淡了下來。
“無非還是鋪你的路而已。”容景看著她,“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慕容氏後裔的?”
“你中了催情引,又捱了黑衣人一掌的時候,我當時就認出是秦丞相,他是百年前南疆嫡系投靠天聖的一支。”雲淺月看著地面,語氣昏暗,“當時你昏迷不醒,我碰觸了你後來給我的那塊玉佩。”
容景忽然眯起眼睛。
雲淺月繼續道:“你不知道,其實對於玉、對於那塊玉佩裡面隱著的慕容,對於榮王的障眼法,雖然高明,但是我前世接觸化工、實驗、寶物檢驗、氣料檢驗等等,那個障眼法難不住我。當日在鴛鴦池時,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那塊玉佩不對勁,應該是隱藏了什麼東西。但一直靠近不了你的身,沒辦法檢驗。你中掌昏迷,我救你,才有了機會。果然看到景字化去,是慕容兩個字。我便知道原來榮王府大隱隱於市,夜氏每一代帝王費盡心思想挖出慕容氏後裔子孫,卻不想其實一直活在他們身邊,眼皮子底下,且封王拜相,身居高位。”
容景臉色沉了沉,氣息微變,“因為我是慕容氏後裔?所以你才用大還丹救了我,你不想我死,正好這個身份對你有利。與你的算計不謀而合,若是聯合我的話,那麼推翻夜氏也不是不可能?”
“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說對了。”雲淺月升起怒氣,撇開臉,不看他。
容景盯著她看了一眼,微變的氣息忽然散去了些,沉靜地道:“既然要推翻夜氏,為何幫夜天逸立足北疆?是否利用他,培植你的勢力,將北疆為你所用?”
雲淺月怒氣也散了些,冷靜地道:“自然,他雖然長得像小七,但是終歸不是小七。當年的小七我都能狠下心,如今的夜天逸亦然能利用。他皇子身份的背後,是我為他鋪平了路。他將北疆收為己用之時,北疆也是被我所用之時。”
“所以,你是借他之手得了整個北疆。北疆表面上是擁護他,其實暗中被你收服。所以,數日前,北疆暴亂,沒有夜天逸出面,你的一句話,便能擺平北疆。”容景道。
“不錯!”雲淺月點頭。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夜輕染是夜氏先皇培養的繼承人的?”容景又問。
“八年前,他離京之日去了皇室的祖祀,當時我偷偷跟了去。”雲淺月道。
容景閉了閉眼,“當時你可知道你的生生不離在他身上?”
“知道了!”雲淺月點頭。
“是何想法?”容景問。
“沒想法。”雲淺月道。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容景睜開眼睛,看著她,緩緩地又問。
雲淺月沉默下來。
“不好回答?”容景挑眉。
“我也不知道。”雲淺月搖搖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她大約就應了這句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