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不以為意,“我的心因你而死,因你而活,別的女人,終究是在心外面。”
雲淺月笑了一下,推開他,彎身去撿地上的畫紙。
容景看著她的動作,低聲道,“這些讓凌蓮和伊雪進來收拾吧!你不必收拾了。”
“都是給我的,自然我要親手拾起來。”雲淺月一張一張地撿著,隨撿隨看,笑著道:“你的筆墨,千金難求,若是有朝一日沒錢了,你就賣字畫。”
容景“嗯”了一聲,“應該是養得起你的。”
雲淺月心下一嘆,但願她能活得久些,他們能相處得久些。昨日他血祭精魂,她決然離開天聖大軍隨他回來,選擇的就不再是夜輕染,也決然和生生不離對抗。若是解了生生不離,或者是有了控制之法,她就能活,他也能活。若是解不了的話,那麼就一起死了。又何談以後?
“會有辦法的。”容景蹲下身,也與她一起撿,低聲道。
雲淺月點點頭。
書房收拾乾淨,雲淺月喊來凌蓮和伊雪,讓她們將字畫收起來。之後見二人臉色不好,顯然是也得到了風露被關押的訊息,不過大約是怕她操勞,沒稟告。她看著二人道:“風露一定會沒事的。天聖軍中有容楓和鳳楊在。夜輕暖怕攪亂軍心,不敢將風露如何,受些苦罷了。”
凌蓮和伊雪愣了一下,齊齊看向容景,瞭然小姐是從景世子這邊知道的訊息,點點頭。
“傳信給華笙、花落、鳳顏三人不可輕舉妄動。利用造勢救她。”雲淺月吩咐。
凌蓮和伊雪也覺得這個最為妥當,連忙應聲,走下去傳信了。
容景和雲淺月出了書房,外面依然下著雨,他們打著傘往東暖閣走去。來到東暖閣門口,便見屋內有人,容景挑了挑眉,拉著雲淺月走了進去。
珠簾剛挑起,裡面便傳出熟悉的聲音,“我還以為會有一場大仗可打,可以看些你的骨氣,沒想到不爭氣,這才撐了一個多月,回來得到快。”
雲淺月一眼看到顧少卿躺在軟榻上,懶散隨意,旁邊桌子上坐著曾經南梁的六皇子。兩個人臉色都微帶蒼白,一個肩膀纏著白帶,一個手臂裹著白帶。除了外傷,顯然還有內傷。說話的人是顧少卿,顯然是在說她。她隨意地道:“剛一場小戰,一個小陣,便讓你傷得去了半條命。若是真再打一場大仗的話,你還有活路?”
顧少卿不屑地嗤了一聲,“本將軍是故意傷的。”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是嗎?那真是屈了顧將軍的才華了,還得配合我故意受傷。”
顧少卿一噎,頓時惱道:“你這個女人,在天聖皇宮待了一個多月,沒學會別的,到學會伶牙俐齒了。”見雲淺月笑著不再說話,他瞥向容景,“終於得償所願將女人奪回來了!有心情享受溫柔鄉了,是不是該顧忌一下這裡的五十萬大軍?”
容景拉著雲淺月坐下,隨意地問,“如何顧忌?每個人給找一個女人?”
顧少卿嘴角一抽。
雲淺月看了容景一眼,沒說話。
六皇子接過話道:“每個都給找一個女人比攻一座城池還難吧!”話落,他看向雲淺月,慢悠悠地道:“不知道表妹是否捨得榮華宮裡剛發芽的牡丹?”
雲淺月想著這六皇子從困境裡走出來,被容景收服,為他效力,如今找她報以前的仇來了嗎?她看著他,“我舍不捨得榮華宮裡的牡丹到沒什麼,總歸是幾朵花而已。可是就是不知道表哥是否捨得夜輕暖這朵皇家的嬌豔之花了。”
六皇子一噎,惱道:“一個女人而已,我和她又沒什麼,舍不捨得能如何。”話落,他斥道:“你果然還是以前的本性,這麼些日子也沒將你磨平些菱角,沒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雲淺月看著他,終於笑了,“哥哥和洛瑤一身輕鬆地去逍遙了,將你和翠微公子抵押在這裡給慕容後主效力了。你們在,南梁曾經的群臣和子民便可心安。”話落,她嘖嘖了兩聲,“表哥就甘心讓哥哥嫂嫂逍遙?”
六皇子臉色一僵。雲淺月說中的事實他無法反駁,忽然轉向容景,惱道:“什麼時候出兵攻打馬坡嶺?別告訴我你要歇上十天半個月?五十萬大軍可不想幹等著你們泡在溫柔鄉里。”
容景聞言淡淡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又輕輕放下,溫聲問,“今日如何?”
六皇子一怔,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沒意見,他點頭,“好!”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江山天下,總要收復,有的人註定是夫妻,有的人註定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