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郡三縣都是何人?”夜輕染又問。
孝親王連忙答:“安陵郡,德陽郡,懷閔郡,沸縣、覃縣、延縣,這三郡三縣的郡守和縣守有的來自鳳老將軍昔日的軍中被貶值下放的,也有的來自當地扶臺保薦的,也有的是當地有聲望的世族推選出一人擔任,這些都只報備給西南鎮守府即可,西南鎮守府考察之後,上了摺子傳進京城,信折中只記錄了個簡略來歷,名姓,出身和可堪一用,由吏部侍郎觀覽之後呈給皇上,皇上看過之後御批,也就定了人。這等邊遠之地的小郡縣,不值皇上花太多時間調查,吏部也是走個過程,一般都是靠西南鎮守府說了的算,從沒駁回的道理。”
“朕要聽的不是這些,只說你所知道的這三郡三縣官員的來歷。”夜輕染沉聲道。
孝親王連忙應了一聲“是”,繼續稟告道:“其他人臣不太知曉,只知安陵郡守是昔日陳老將軍的舊部,他的名字叫梁琦兆,老家在安陵郡,天聖九十九年進京城來趕科舉,盤纏不夠,昏倒路途,被當時的陳老將軍所救,知他有大力氣,於是帶在身邊,因陳老將軍戍邊南梁,南梁與天聖連年來摩擦不斷,一次南梁和天聖兩方因軍用馬匹之事,發生爭端,那南梁守城將領大怒之下對陳老將軍放出一箭,梁琦兆為陳老將軍擋下了箭,傷了腿,不能再從軍,於是從軍中退下來,陳老將軍憐惜,為其保官,他卻想回西南孝敬老母,於是先皇感念其忠心護主,又乃大孝之人,於是恩准返鄉,賜了安陵郡守的職位。當時特下聖旨言,安陵郡守世襲罔替。他死了,傳給他兒子,兒子死了,傳給孫子,總之安陵郡就是他家的了。”
夜輕染點點頭。
“老臣就知道這麼多了!”孝親王不敢抬頭,退回了佇列。
“一個是鳳老將軍舊部,一個是陳老將軍舊部。”夜輕染冷寒的面色已經恢復鎮定,“眾卿有何良策?”
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都是先皇年輕時的肱骨重臣,是天聖的兩大神將。
鳳老將軍的女兒嫁入了雲王府做側妃,孫女嫁入了曾經太子夜天傾的府邸做側妃,二人雙雙都死了。鳳老將軍也承受不住去了,鳳老將軍一死,先皇將兵權收了,後來鳳氏一門的人因著被貶黜的太子夜天傾和雲王府的關係,再未曾受先皇重用,鳳府的幾個公子除了一個小公子外,也無甚大才。那小公子雖然文韜武略還算不錯,但是年紀太幼小,所以,鳳氏再不如鳳老將軍在世時輝煌,算是從這帝京城的貴胄圈裡退後了。
陳老將軍是四皇子的外公,曾經已逝的陳貴妃就出生在陳老將軍府。可惜陳貴妃逝去的太早,四皇子和當初的太子夜天傾一樣,被納入當初的皇后膝下。先皇對陳老將軍並沒有因為陳貴妃死而寡恩,而是一直重用,陳老將軍的幾個兒子都在各地有要職,四皇子和二皇子聯手逼宮謀反,陳老將軍並沒有參和,如今陳老將軍年歲大了,不能帶兵,但手裡還是有十萬兵權,先皇駕崩前,也一直沒收了陳老將軍兵權,攝政王當政期間,也未曾收,如今新皇剛剛即位,雖然調動了一番,但也未曾奪了陳老將軍的兵權,比起鳳老將軍府落敗,陳老將軍府一直有著雄厚的實力。
眾人聽得夜輕染的問話,都齊齊心裡將這一番牽連想了個透徹,沒人言聲。
“嗯?滿朝文武,泱泱大國,自詡人才濟濟,如今連對付一個匪徒造反都無人出策嗎?”夜輕染挑眉,冷沉地看著下面,眸光轉了一圈,落在雲離身上,“雲世子如今暫代丞相職責,統領文武百官,雲世子不如來說說,有何良策?”
雲離立即出列,早已經不是曾經說一句話都臉紅的雲離,風雨磨礪已經讓他愈發沉穩,他恭敬地道:“回皇上,既然匪徒造反如此猖獗,依照這個勢頭,恐怕會不甘心只收這三郡三縣和西南城,怕是還會繼續擴充套件,蒼少主一人帶五千兵馬去空應對不來,依臣看,增加援兵。後方支應。”
“何人為援兵?”夜輕染問。
“據臣所知,當初下放西南邊陲的人不止這三郡三縣是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的舊部門生,其餘也有許多郡縣都是其舊部或門生,若是鳳老將軍和陳老將軍前去,定然事半功倍。”雲離道。
“鳳老將軍已死,陳老將軍年邁。”夜輕染道。
“還有子息。”雲離道:“鳳老將軍幼子鳳楊,曾經參加了當初武狀元比試,只不過輸給了容楓世子。他去年僅十四,今年十五,雖然年紀尚幼,但文武雙全,熟讀兵法謀略,可堪一用。陳老將軍雖然年邁,但據說體格健碩,陳老將軍一生戎馬,老而不昏,忠君愛國,走一趟西南臣以為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