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這個話題探討了一會兒,便不再說話,都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汽車剛剛駛下高架橋,在密集的車流中緩慢前進。
陸浩收回視線,看向裝著DNA鑑定結果、機票和照片等物證的檔案包,心想一會兒見到蘇可曼,應該把許蕾的整個犯罪過程告訴她。於是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起眼睛,把許蕾的犯罪過程在大腦裡過了一遍。
9月1日,深夜9點45分左右,許蕾以試卷出錯為由,打電話讓蘇可曼火速趕到學校。10點左右,許蕾離開學校,為了不引起校警的懷疑,她驅車駛向公園相反的方向,但很快就迂迴到公園裡,並埋伏在公園中央的隱蔽處。
10點40分左右,蘇可曼出現了。許蕾立即用絲襪矇住臉部,快速從後面衝上去。為了避免身體接觸,她沒抱住蘇可曼,而是用事先準備好的沾有氯仿的手帕,直接捂在蘇可曼的臉上。蘇可曼暈倒後,許蕾開始實施犯罪——打掉腹中的孩子。這一點,醫生曾提到蘇可曼的腹部有剮蹭痕跡,現在想來,那肯定是許蕾用什麼東西重擊後留下的痕跡。
達到目的後,許蕾開始在現場故佈疑陣,將沾有氯仿的手帕和礦泉水瓶拋棄在現場,企圖偽造成連環姦殺案的現場,卻由於時間緊迫,慌亂之下沒能擦乾淨水瓶上的指紋,留下了致命的證據……
15分鐘後,汽車停在醫院大門前,二人推開車門下車。
“我最討厭醫院的這股怪味兒。”走進住院部的大樓後,李薇捂著鼻子說。
陸浩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醫院裡的細菌和病毒比較多,不灑消毒水也不行啊。”說著,他指了指左前方的電梯,示意她往那邊走。
很快,二人來到病房外。房門半開著,能看到蘇可曼躺在床上,床邊還坐著個男人,正在給她削蘋果。陸浩仔細一看,原來是蘇可曼的丈夫。
“如果這個男人知道了案情,還會給她削蘋果嗎?”陸浩這樣想著,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得到允許後,他和李薇快步走進去。
看到來人是陸浩,蘇可曼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她坐起來的動作一點都不吃力,面色也很紅潤,想必是恢復得相當不錯。
沒等陸浩開口說話,她就迫不及待地問:“毒殺許蕾的兇手抓到了嗎?”
“經過細緻的偵查,我們警方最終確定許蕾是服毒自殺。”陸浩儘量用平淡的語調說道。
她瞪大烏黑的眼睛,輪番看著兩個警察,最終把目光定格在陸浩的臉上:“她……她真的是自殺?”
“對。”
她像是受到極大打擊似地垂下頭,纖細的肩膀不住顫抖,臉上也浮現出焦慮不安的神情。
陸浩知道,她此刻一定在想許蕾自殺的原因,並由此聯想到她們之間的恩怨,也就能輕而易舉地推測出襲擊自己的兇手是許蕾。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抬起頭,臉上仍掛著不安的神色:“許蕾自殺的原因查清楚了?”
“嗯……”
陸浩的餘光掃了一眼蘇可曼的丈夫,心想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案情,於是就以做筆錄為由,讓他到門外等候。
看他走出病房,陸浩和李薇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用盡量委婉的語氣說:“許蕾服毒自殺和你昨晚的不幸遭遇有關。”
“啊?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她語氣很驚訝,但臉上絲毫沒露出驚訝的表情,顯然,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考慮到她的感受,陸浩沒有直接挑明,而是先拿出那份數學試卷遞給她:“這是你擬定的那份試卷。我們找你們學校的老師鑑定過了,根本不存在任何錯誤。”
她接過試卷瀏覽了一遍,低著頭喃喃自語:“果真一點錯誤都沒有。奇怪,那許蕾為什麼還讓我深夜趕去學校?”
陸浩觀察著她的表情,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挑明瞭,就嚴肅地說道:“許蕾引你去學校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昨晚襲擊你的案子,她也正是因此而服毒自殺!”
也許是不願相信這個結果,也許是還沒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當陸浩說出這個結果,她驚詫得以手掩口,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直到陸浩又重複了一遍,她才顫抖著聲音質疑道:“你……你說什麼?昨晚在公園襲擊我的人是許蕾?”
“是的。”
“簡直是荒謬至極!”
蘇可曼憤怒地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記得不止一次跟你提起過,我倆的關係非同一般。”
此刻聽到“非同一般”這個詞,陸浩卻有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