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老者在大吼,忍受不了被人欺辱的他正在發狂。
他的大吼引發了回應,一聲雷鳴似的吼聲驀然衝上天空,直震得紅牆上磚石簌簌而落。
一股變態的興奮瞬間衝擊了君野,他狂笑著後退兩步,“出來!出來殺人!”
“那是什麼聲音?”蜉蝣回望著後院的方向。
雷鳴般的吼聲暴烈而焦躁,像是邪惡的兇獸被封印了力量而發出的巨大憤怒,這聲音闖過後院,衝擊到中院裡來。
關雎緊皺了眉頭,朝後院方向看過去,低聲沉吟道:“這麼澎湃的力量,不比月夜兒差多少了。這凌風堂裡還有這樣的人物麼?”
蜉蝣疑惑地搖頭,“凌風堂裡有實力的部隊是八風衛、十五護法、五老人,八風衛是小卒,十五護法不是我們十三朔月的對手,五老人也只剩一個殘廢的君野,算下來最具實力的便是千機,足以和月夜兒一戰,可他還在雲中,那麼這人又是誰?”
關雎苦笑一下,深知在十三朔月中蜉蝣專責偵查與刺探,他的情報向來不會出錯,這次居然出了如此大的事故不能不說是他的失敗。終究是兄弟情深,關雎笑道:“別想了,諒這凌風堂也出不了什麼精彩人物。”
哪知這話更讓蜉蝣不痛快,沉了雙目瞧得關雎渾身發毛。他們沒有注意到,羽化和書岑也沒有注意到,在那一聲驚天怒吼中,冷定從容的默羽已是臉色大變。
冰與火互相擠壓,鐵製的大門在雙重壓力下迸現出條條裂紋,道道紅光透出裂紋刺入層層冰雪,綻放著奪目的光芒。極度的喜悅漲紅了君野一張九制陳皮似的老臉,儘管門的另一邊傳出的壓力讓他呼吸艱難。
“咔嚓”一聲金鐵轟鳴,鐵門終於在壓力下爆炸開來,一股熱浪再無阻攔,更有一道赤紅火焰猛然轟出。君野早有準備,右手在身前劃出圓形,一面冰壁平空出現,擋在他的身前。下一刻,年老的秘道家臉色蒼白,冰壁攔下了衝擊而來的鐵門碎片,卻擋不住那潮水般湧至的火焰。冰壁像紙片一樣被撕碎,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得凌空飛跌,直朝後摔出五丈之遠,滾到草叢中去。
火焰斂去,出現在君野面前的是一個紅彤彤的山洞,洞口附近沒有草木,可是仍有一處處的灰燼,想來附近的植物已經被剛才的熱浪席捲燒燬了,紅牆鐵門圍護的就是這麼一個隱秘的所在。低低的吼聲沒有中斷,從山洞內吐出,君野興奮得忘記了疼痛,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出來!出來殺人!”他的瞳孔裡泛出了灰色,那是將死的前兆,然而他的臉依舊通紅,青筋在額頭出現,明顯處於極度的亢奮之中。
一隻腳踏出了山洞,在地上踩出深達兩寸的腳印,當腳離開地面,那腳印還留著絲絲的煙。每一次踏足,每一次落地,都留下一個帶著煙的腳印,君野張大了眼睛欣喜地看著對面火紅的人影,他激動地伸出右手,箕張著五指像是要抓住什麼。
走出了幾步,那人忽然騰身而起,一個起落便站到了倒地的君野身前。像殤州夸父族似的,這人身高達到了驚人的一丈二尺,若再高兩尺便和成年的夸父無異。破爛的衣服,蓬亂的紅髮,看他的樣子比街頭乞兒也不遑多讓,可是那刷子一樣的眉毛,銅鈴似的大眼,配上高高翹起的鼻子、血盆也似的大嘴,怎麼看也不是善類。
君野堅持著抬起頭,迎上那對紅光流轉的眼睛,禁不住瑟縮了一下。那雙眼睛,燃燒著無邊的戰意,有種撕毀一切的野性力量,就是這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像盯著獵物,更像是盯著久違的大餐。然後,君野的臉上有了溫熱的液體,他沒有流出眼淚,而是這火焰一樣的男子的口水滴到了他的臉上。
鮮血噴了出去,直噴起丈許高,淋灑到這人的身上,這人伸出了舌頭,舔了舔掛在臉上的鮮血,狠狠“呸”了一口,臉有怒色,顯然是不滿意這鮮血的味道。他將頭偏了過去,看了看中院的方向,忽的“呵呵”低笑,一張臉更顯得猙獰恐怖,繼而熱烈暴吼,再次騰身而起,若火焰之浪衝了出去,小徑的雜草被成片地燒焦了。
君野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幾滾,正看著這人的背影,秘道家強烈的意識裡還在狂笑著,一個“殺”字始終在意識裡高漲,直至意識的失去。
“是少主!”
默羽咬著牙吐出了這三個字,鵝蛋型圓潤的臉龐有了鋒利的線條,羽化和書岑俱是一楞,稍稍細想登時大驚。自從與那鮫人女子月夜一戰,羽化發動了魂器“厚土”將思無邪遠遠送走,實是不知將人送去了哪裡,此時才知道思無邪竟是落入了凌風堂之手。以千機的狠辣,斷不會輕易放過這種人才,但思無邪性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