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細細的聲音彷彿有了石化的詛咒,陳魚剛踏出宮殿便頓住了身形,慢慢抬了頭,看到的是一輪明月,可那明月的光輝很暗,暗得淒涼。他想,也許今晚是暗月的力量在增長了。
“二哥。。。。。。”
細細的呼喚聲將陳魚的心思扯了回來,然後心裡便疼了一疼。他長嘆出聲,伸手指了天空,“文清,你看,天上雙月執行,但明月、暗月始終是不能相逢的,那是天道,不可違逆。”
“二哥。。。。。。”
“罷了,如果是平常百姓,尋個遠方之地便也無此麻煩,偏偏你們生在這帝皇之家。”陳魚轉了臉去,忽的笑了笑,“文清,你和大哥都要保重。我走了。”
陳魚如風而去,這宮殿之前便剩了一個白衣女子淚眼婆娑,她的白衣上,繡滿了熱烈而狂野的大紅牡丹。而往日的狂野,在這時凋謝。
“愛一個人也不可以麼。。。。。。
夜風裡的呢喃很快被吹冷了,只剩了她腰間環佩叮噹的清鳴之聲。
大地上蔓延著無數火光,疑似天上星辰墜落。夜風淒冷更烈,閃爍的火光便成海洋。
只有十丈!
卻如鴻溝一般不可逾越。那高大的軍帳只在眼前晃動,冷冷嘲笑著來犯者的無知,帳前大旗越發獵獵。
血,一滴是燦然的,一片便是慘然的。數十人的鮮血浸透了戰衣,可他們仍是不顧一切地向那軍帳衝去。周圍計程車兵已從先前的混亂變得有序,刀槍耀眼,始終困住了這些亡命的刺客。
一百人的哨探小部隊衝擊三千久經沙場的軍陣,能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
“且慢動手!”
雄壯的聲音似雷鳴滾動,沉穩而威嚴。所有計程車兵停下了攻擊,但刀槍仍是指定了那數十個刺客。
整個行動已然失敗。陳魚也放棄了衝擊,靜待敵軍的主將出現。
包圍圈有了裂口,一個年約四十許的將軍邁步過來,瞧著這些傷痕累累的刺客,讚許地點頭,“嗯,有膽識!若是有一千這樣的戰士,今晚我只能退兵遠遁。我且問你,你可是陳魚二殿下?”
面對這天下名將,陳魚不敢有絲毫不敬,當下擦了擦臉上血跡,拱手施禮,“只我便是。葉帥的軍隊果然名不虛傳,是陳魚不知天高地厚了。”
葉孤城淡淡一笑,“二殿下過獎了。可知為什麼我會讓他們住手麼?”
陳魚皺眉無語,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因為如此下去,他們這些人到不了軍帳之前鐵定是要被亂刃分屍的。
“剛剛接到貴國陛下的書信,他已決定議和,但開出的條件是放你走。”
只是這麼淡然的話語,讓陳魚驚退數步,臉色唰的慘白一片,踉蹌而退的身體被身邊夥伴扶住了,更有人低呼著“陳哥”。
議和。。。。。。不過是投降的另一種活法罷了。。。。。。大哥當真要將基業毀了麼?
巨大的黑暗衝擊了身體,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陳魚如墮夢魘之中,半晌不能言語。四周靜謐如死地,那貫耳的風聲便肆意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呢喃之聲漸漸變成了大笑,陳魚當然知道自己兄長的苦心,可這樣的結果卻不是他想要的。與仁厚的陳諸兒不同,他向來熱血激揚,絕容不得異族侵佔陳國的領土,他自問可以為了國家拋開生命,可現在,他的生命卻要靠兄長的乞求來換取。
葉孤城不理解他的笑,他的同伴也不理解,可是這笑聲裡的悲憤悽苦誰又不懂?偌大的軍陣之內,這大笑聲比夜風更烈。
“也罷!也罷!”陳魚收了笑聲,大吼:“就讓我的血為陳氏增添最後一點的榮譽!”
“陳哥不要!”
驚呼聲頓起,數十人悲哀大哭,卻沒有人能阻止那一把鋒利的刀在陳魚的頸項上劃過。
葉孤城終於動容,沉吟不語。周圍一眾士兵人人目無表情,手中刀槍絲毫不敢懈怠,但同為軍人,心底仍是禁不住悽然了。
“陳哥。。。。。。”
數十人圍攏了陳魚,將他託在臂彎之內。曾經的熱血飛揚已成昨日黃花,此時的陳魚只是笑著看了看他們,似要將他們的臉容盡力收入心中,不肯閉合。
“你們有個好長官,你們也是好士兵,既然你們不肯投降,我只能除了你們。看在陳魚殿下的面子上,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儘量逃吧,一天之後我會派兵追殺你們。”
這是葉孤城兩天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