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湖畔祭奠姐姐。”
“這麼想就好了,我還真怕你不管不顧地跑回去,那樣前輩就錯看你了。”
羽化沉默不語時,厭火城門已在近前。的確是寧州第一大城,僅是城門就高三丈重千斤,城牆厚實,也有六丈之高,想攻破這樣的城池,花費的代價肯定是驚人的。據說歷史上有蠻族入侵厭火城,用了近三萬人的代價才攻破城池,三萬人,足夠讓蠻族傷損元氣了,再想深入寧州腹地,便力有未及。
透過城門,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為之驚愕。出現在眼前的是雜亂的民居、街道,地形實在是詭異,即便是平整一些的街道也寬不過丈許,民居一間連一間,完全沒什麼規劃,就像是百姓隨便搭建的。地面也不是石板鋪成的,正經的酒館客棧也沒一個,路旁有的是手工藝者、流浪者、乞丐,人人都是沒精打采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沒生意做還是被太陽曬的。不時地還有些野狗野貓從牆根下、房頂上溜過去,不小心的傢伙還掉進了排水溝去,那水溝的臭氣雖然不重,可蚊蠅成片嗡嗡不絕。這麼一個地方,完全沒有大城的格局,倒是和貧民窟有的一比了。
這就是厭火下城。
骯髒破敗的厭火下城。
再抬頭看,那白亮的厭火上城便如天堂一樣,俯瞰著下城,耀眼生輝。使節團所有人都為之驚歎,這究竟是一座什麼樣的城市?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混合產物,說不出的怪異。
風平湖策馬來到車駕邊,洋洋自得地介紹,“大君,這個地方實在不入眼,都是刁蠻的賤民,大君不必放在心上。我家城主已經在上城等候,我們還是快一點前進吧。”
車駕裡沒有聲音,風平湖討了個沒趣,訕訕策馬走開,心裡卻不住地罵。
也不知拐了多少個彎,下城崎嶇的街道著實不方便加快馬速,倒是車駕還算平穩,妖怪和默羽一同駕馭馬車,過了一會兒便把蠻族騎兵給落在了後面。
兩側的民居雜亂不堪,路邊很多人都靠著牆,好奇地看著這一支使節團。下城也有蠻人,卻是沒幾個人看過正經的蠻族騎兵,這時才算是開了眼界,果然是馬背上的民族,一個個剽悍得緊,那露出的胳膊、胸膛,不是肌肉賁起就是傷痕縱橫,那些臉龐上眉眼粗重,頭髮粗糙,怎麼看怎麼嚇人。
不知不覺間,馬車和騎兵之間拉開了距離,走在盤蛇似的街道上,這條長不過十幾丈的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蠻族騎兵的風火之勢徹底沒了影蹤,只好慢慢跟在後面。
這個時候的風平湖,正領著儀仗隊走在馬車前面,小心地注意著後面的馬車。當蠻族騎兵落在了後方之時,他的眼睛裡終於冒出了惡毒的光芒,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支響箭,甩上了天空。
明朗的天空上炸開一蓬煙花。
附近民居,或內或外,或在角落,或在屋頂,冒出了幾百個身穿黑衣的人。這些幽靈似的傢伙人人張開弓箭,迅疾地朝著馬車射去。一時間漫空皆是鋼鐵的羽箭,密集如蝗蟲掃過稻田,嗤嗤之聲奏響了死亡的樂章。
卻在那一刻,駕車的默羽和妖怪返身縮排了車廂。那些黑衣人都是冷笑不已,這樣的攻勢下,躲進車廂就再沒有活著的理由。緊緊眨眼工夫,兩匹拉車的馬已經被射得如同刺蝟,哀鳴之聲尚未發出已然血流遍地,而車駕也像是麥田裡的稻草人,渾身上下落滿了箭矢,木製的車體已被射爛。
那風平湖哈哈大笑,策馬就跑。卻不料眼前一線寒光迎面撲來,風平湖的身體立刻倒飛而起,重重摔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心口的箭,忽然想起了臨行時羽千翎掛在嘴角的冷笑。
“呵呵。。。。。。兔死狗烹。。。。。。”
他努力睜大了眼睛,直視那太陽,那是最後的光明瞭。在眼睛被刺瞎之前,他斷了氣,鮮血混進了泥土裡。
七十二名儀仗隊不能倖免,在絕望的嘶吼聲中隨著風平湖同下地獄,可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相比起風平湖的這一方,被甩在後面的蠻族士兵反而更加冷靜,他們只是沉默著跳下戰馬,迅速找到掩體,開始了弓箭的反擊。
那些黑衣人顯然不願多生枝節,虛應故事地射了兩輪箭便逃走了。蠻族戰士追無可追,那些人比他們更熟悉厭火下城的道路。
交戰不過片刻,這一條街道上就被血浸透了,地上躺著七十三個人和七十五匹馬的屍體,讓人看得頭皮發麻。而那一輛小車,一直都沒有動靜,像個失去了生存目標的少年默默無聲。
遠處的一座高樓上,月夜和喬木靜靜地注視著使節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