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也不走,倒跟了他們一路前行。
傍晚時分,水面無緣無故揚起了大霧,視野開始模糊不清,潮溼而冰冷的水汽撲到面上,已是滲入肌膚的寒意。小魚縮在羽化懷裡,像懶懶的貓找尋溫暖的爐火,羽化裹了裹外罩的黑底羊絨風袍,將她裹緊在懷裡,只露出個小腦袋還不安分地東瞧西瞧。
“咱們到前面那個小丘上過一晚吧。”魚老爹說道:“夢沼這裡一到天黑,霧就大,行船太不安全。”
相思月暗自算了時間,靜靜點頭,“就照老爹說的辦吧。”
魚老爹愛惜地看了羽化懷裡的孫女,笑道:“小魚這丫頭,孃親死得早,都叫她爹慣壞了,成天淘氣,倒叫魔王小哥笑話了。”
羽化不在意地回道:“沒事,小魚挺乖巧的,我看著喜歡。”低頭用下巴壓了壓小魚的腦袋,笑道:“我跟你說哈,那個姐姐會法術,你去討個禮物來。”
小魚精神一振,偏頭瞧瞧艙中飄然的相思月,有些遲疑,“不要了,不可以隨便找人要東西的,我們窮,可是我們有志氣!”
“喲,這話說著帶勁。”
相思月耳目靈敏,聽了他們的私語暗暗喜歡,純潔無暇的心思正對了她的胃口,默默想了想,隨手拈斷一根髮絲,笑道:“小魚,姐姐給你變個戲法。”
小魚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只見這魅靈女子嘴唇翕動,那髮絲忽然閃起一抹白光,迎風長了尺許,又見她纖手撒出十數個銀色光點,引了髮絲在空中圈了一個圓。光芒散去,那髮絲上竟是串起了十餘個銀銖,結出個項鍊來。
不獨是小魚看得目瞪口呆,連羽化和魚老爹也是驚異非常,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相思月伸手彈在一顆銀銖上,浮在空中的項鍊隨即飛出,正掛到小魚頸上,這項鍊晃起淡淡銀輝,映得小姑娘驚訝的臉蛋一片瑩潤,平添了許多秀色。
“相思姑娘,這怕是不妥了,船資已是豐厚,這般禮物咱們爺倆可受不起。”
“老爹言重了,小魚這孩子我看著也是歡喜,送點小禮物沒什麼的,只當給丫頭提前置了嫁妝。”
“姑娘真是心好。罷了,罷了。”
小魚心中早已興奮,這時聽到爺爺鬆口,當即樂不可支,捧了項鍊歡喜不盡,只是咯咯笑得動聽,倒覺得身體暖和了不少。
羽化卻看得嫉妒,揚聲叫道:“我說姐姐,你也給我送幾個禮物啊,項鍊、手鍊、腳鏈都行哩。”
相思月沒好氣地瞟他一眼,“手銬腳鐐要不要?”
“。。。。。。”
少時舟停小丘邊,羽化隨了魚老爹將舟拉到岸上,相思月帶了小魚先行到丘上找合適的過夜地點。剛剛放好舟槳,羽化忽的挑了眉毛,疑惑地看向遠方,霧濃光暗,難以看清具體事務,於是他的心裡更加惶惑。
“魚老爹,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魚老爹停了手中活計,直了身子側耳細聽,笑道:“沒事的,是歌聲。”
“歌聲?”
“是啊,夢沼的夜晚總是有恍恍惚惚的歌聲,相傳先古時代有個秘道家在這裡自盡,從那之後一個月內總有這歌聲出來,書上記載這叫‘夢沼夜吟’。”
魚老爹說完,自去忙活下一件事。可是羽化心裡還是感覺古怪,仔細聽了聽,那飄渺在霧間的歌聲竟是聽不清歌詞,似乎有些哀怨。他細細想了一陣,更覺得莫名其妙,那哀怨的思緒又不知從何而來,但聞歌聲,未見歌者。
“那先古時代死去的秘道家是個魅靈。這歌聲是他的控訴。”
羽化被嚇了一跳,相思月不知何時已站到身旁,肅然看著茫茫一片模糊的水面,眼裡多了幾分悲慼,還帶了幾分堅定。
“又是一個怨靈麼?”
相思月苦笑搖頭,“準確地說,是被迫成為怨靈。他不是自盡的,是被一隻叫‘息魂’的異獸所殺。”
“息魂。。。。。。幹嘛吃的?”
相思月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徑自說了下去,“這種異獸的來歷無可稽考了,只知道它是一種專門吞噬靈魂的怪物,被它吞噬靈魂的生物都會變成嗜血的行屍走肉。那前輩為了除掉他費勁心力,卻仍是殺不了它,前輩自己的靈魂也被這怪物吞了,成為怨靈。這歌聲。。。。。。是一種召喚,前輩希望可以有人接著完成他的遺願。”
“你能殺掉那怪獸?”
“希望如此吧。前輩真的很偉大,他殺不了息魂,卻封鎖了息魂的行動,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聽聞有息魂出沒的訊息。千百年都過去了,沒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