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溫暖的眼神看他。還是那一身粗布的麻衣,可穿在她的身上似乎再合適不過,如果穿的是錦緞,倒像是玷汙了她,這是羽化的感受。
“玉珈蘇行好。”羽化走了過去,“有件事想要請教您。”
玉珈微微笑著點頭,安然在池邊坐下,又示意他也坐下,“說吧,也許我可以幫你釋疑。”
羽化在她身邊坐了,眼睛望了湛藍天空,“您知道我是來求取凝冰泉水的,可為什麼沒有任何條件就答應我了呢?”
“不是有條件嗎?你和小璇之間是有約定的。”
“您就別取笑我了。”
玉珈繼續笑著,“凝冰泉水是我們河絡鑄造器物的關鍵,有很純淨的歲正冰凍星力,足以和地下火的性質相輔相成,稱之為‘聖物’是有一定道理的。但這並不表示它是最隱秘的,如果能用到治病救人一途,也算是功德了。”她回頭看著盤瓠女神像,又道:“真神是慈悲的,我們是她虔誠的信徒,奉行的雖是與世無爭,但也不會看著生命白白地流逝,河絡一族壽命不長,活到七十歲就是高壽,所以我們更加珍惜生命。而你,魔王先生,你的眼睛很乾淨,想來你的朋友也不會是邪惡的人,把凝冰泉水給你當然也是可以的。”
羽化紅了臉,“玉珈蘇行別誇我了,我這個魔王是自封的哩。”
玉珈輕輕搖頭,“其實還有更深的一層內容,是關於天山魔王和我們河絡的。”
“你們認識?”
“我並不認識天山的魔王,聽說他口碑並不好,可是他對我們河絡是有點恩惠的,既然他的孩子需要凝冰泉水來解救,我們河絡當然也是要還他這個人情的。”
羽化的好奇心頓時大起,“還有這事?說來聽聽哈。”
“北邙山河絡,十谷八寨,其中有個夕陽穀,當年出了一個奇才叫做‘火焰哥舒’,少有的奇才啊,他的畢業作品是‘鬱非星盤’,這塊星盤展現了鬱非星辰的執行軌跡,他沒有使用凝冰泉水卻可以讓這塊星盤有鬱非星辰的精神力,可以讓一個武道家打破自身的限制進入‘襄武者’的層次,而他那年才十二歲,真不知道他怎麼做出來的。”玉珈讚歎出聲,想到那個當年那個孩子在畢業禮上的意氣風發,嘴角流過了笑意。
羽化好一陣鬱悶,“難怪思無邪那小子那麼強了,估計就是藉助這東西修煉的。”
玉珈沒有理會他的嘀咕,繼續說著,“河絡族中的少年,畢業後通常選擇出外遊歷,火焰哥舒也出去了,聽說他曾經打造了幾件武器,卻引來江湖上的武道家們的覬覦,可火焰哥舒的性子是極倔的,他不肯為這些武道家制作殺人的武器,最終被人囚禁起來。後來是天山的魔王救了他,從此他便跟隨了魔王住在天山,他曾寫信回來,說是一定要還了這個人情。”
“這就好這就好,一報還一報哈。”羽化笑著拍手,卻看到這女人抬眼看了天空沉默下去,眸子裡忽然滿溢了悲傷,像是想起了久遠之前的灰色回憶。
“可火焰哥舒是個叛神者。。。。。。”
幽幽的嘆息在風裡打起了轉,淡淡地飛上了天空,玉珈吐出了悶氣,可是那悲傷的氣息還在身邊滯留下來。
羽化感受得很清楚。他張了嘴想問下去,聽到前方寨門處有了喧譁聲,循聲看去,是一隊人鼠正在進村。體型巨大的馱鼠拉著五輛小車,每輛車上坐了兩個河絡,他們像一陣風似的捲進了寨子。
“說來就來了。”玉珈收了悲傷,緩緩站起,整衣順發。
那隊人鼠很快到了近前,掀起了小片塵土。河絡們從車上跳下,恭恭敬敬站在盤瓠雕像前躬身施禮,嘴裡唸叨了一些什麼,大概是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玉珈微微點了頭,淡淡笑著,“想不到今年是夕陽穀第一個到,麻書娜兒阿洛卡,很久不見了。”
一個河絡女人走了過來,羽化細細看了看,她穿的也是一般的棉麻袍子,可是比轉兒小璇這個阿洛卡多了一些零件,頭上束了一條暗紅色抹額,耳邊墜了兩個玉環,腰間纏了銀質的絲帶,相比起一般的河絡,顯得有些奢華了。可是她的目光讓羽化嚇了一跳,自從進入北邙山,羽化沒有見過這種目光,絲毫沒有溫度,像是眼睛裡藏了冰塊。
“玉珈蘇行好,不知我夕陽穀的住處安排好了麼?”
這女人的聲音也極是冷淡的,連一般的客套話都不多說,羽化覺得很是彆扭,而那女人藏了鋒銳和瘋狂的目光觸到他的身上,他暗暗哆嗦了一下。
玉珈卻熟知麻書娜兒的性格,側身做個“請”的姿勢,“請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