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赤炎冷冷喝道:“不準哭!“
他走出去了,可是兩道淚水也是滑落下去。兄弟的未來到底怎樣,他沒有一點把握。
等到嬴赤炎走出臥室剛想好好收攝一下心神,有家將急匆匆跑來稟告,“殿下,五殿下在門外求見。“
嬴赤炎微一沉吟,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家將應聲而去,不多時,一個白衣人便獨自走進了庭院。
“沒有帶兵來?不是要搜查嗎?“嬴赤炎冷笑一聲。
小白拱手施禮,“不瞞大哥,小弟的確帶了兵來,可是我沒讓他們進來,我知道三哥不在這裡。“
“那你來做什麼?“
小白苦笑一下,“三哥行刺父皇,父皇震怒,可是父皇也說,不能讓滿朝大臣知曉這件事,小弟也的確難辦。“
嬴赤炎皺起眉頭,“難道要我親自去緝拿老三?“
“小弟不敢,我這次過來也是虛應故事,不過,大哥,我覺得三哥是不能再留在天啟了,若是大哥見著三哥,便轉告他吧。
嬴赤炎心頭忽的一緊,小白又是施禮,“小弟告退。”
嬴赤炎看著白衣少年的背影,心裡疑惑大生,這少年的來意他終究是沒有想通,但他明白了一件事,必須儘快將兄弟送走。
天色未明,皇長子的府中開出了十二輛錦帳馬車,朝著天啟十二城門而去。嬴赤炎暗中遣派死士守在府邸周圍,更派了死士暗中保護那十二輛馬車。他料定沒有誰敢攔住他的馬車,卻擔心三弟出了城之後被人追殺,可是他不能親自出面,這樣的安排,應當是穩妥的。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府邸對面三十丈外的民居屋頂,有兩個人正在窺探。其中一個身材高瘦的褐袍人,正在將一個小瓶中的液體倒在一名男子的身上,這個男子的身體很快化作一灘汙水混著白雪從房頂上流下。而這個男子,是嬴赤炎安排望風的死士之一。
“應該沒有人在這裡了,這是第八個人。”褐袍人淡淡地說著話。
他的旁邊,是一個身材瘦小如侏儒的少年,卻是一個河絡孩子,只是他的眼神兇狠異常,時時有寒光閃過。
“塔塔羅斯,分辨出嬴鐵寒在哪一輛馬車中了沒有?”
褐袍人輕笑道:“就是那輛通往北方三門之一亙白門的馬車,我計算過車轍的痕跡,其他十一輛都是空車,唯獨那輛的車轍印最深,多虧了這幾天的雪。”
河絡少年“哼”了一聲,“原來是去銘濼運河的方向,大概是想借水路去北方吧,必須生擒嬴鐵寒,我需要他的怨恨來製作魂印兵器!”
褐袍人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卻不說話,比起生擒嬴鐵寒,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那也是他領到的一個任務。
果然沒有人敢攔截皇長子的車駕,馬車順利透過了亙白門。天色仍是濛濛,雪地上碾過深深的車轍,一路朝著十里外的銘濼運河走去。馬車裡的嬴鐵寒忽然覺得很緊張,多年的軍旅生涯培養出的警覺讓他十分不安,可是他說不出具體的緣由。他小心地揭開一角車簾,附近一片陰沉,沒有行人走動,通往運河的河道邊上大樹成行,枝葉在風裡搖動不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聲響。嬴鐵寒重新坐回車裡,還是將長刀抽了出來,唯有這樣,他才能冷靜一些。
馬車順著河道朝前走,駕車的是扮成了車伕的兩名死士,他們也在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直到遠方隱隱約約出現了碼頭才略略放下心來。
“那是什麼?”其中一個死士忽然問道。
另一名死士顯然也警覺起來,看著河道中的水目不轉睛。下一刻,二人同時色變。只見河道之中一艘停靠岸邊的小蓬船裡寒光閃爍,竟是飛出了十二枝冷箭。兩名死士大喝一聲,從座上彈起,纏在腰裡的軟劍崩個筆直,將冷箭盡數撥開。而那冷箭分明只是前兆,隨著冷箭,十二個黑衣人從小蓬船內飛出,撲向馬車。
便在這時,寬大的馬車內闖出十名死士,其中一人將勒馬的韁繩割斷,“殿下快走!”
嬴鐵寒一聲怒吼,從馬車內躥出,跳上一匹馬去。拉車的兩匹健馬都是北陸良種,被他一刀背磕在後臀上立時撒開四蹄,朝前方疾闖而去。他不能浪費大哥的情義,只要還活著,將來也許還能重新見到疼愛他賽過父親的嬴赤炎。
身後兵刃的撞擊聲和死士們的怒叱聲將清晨震碎,嬴鐵寒只能裝作聽不見,可是奔行不過十幾丈,停靠的河道邊上的幾艘小船裡又跳出了刺客數十名,幾乎像是排演過一樣,遍植河道附近的大樹後也撲下出數十人,卻是朝著那些刺客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