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殺出數十丈,暴烈的刀勢斷流分水,將一眾蠻族戰士撕開,只要再衝前五丈,這刺客勢必闖出包圍圈。
然而金帳宮外人喊馬嘶,熊昌的兩個兒子帶著兩千鐵騎團團圍住金帳宮,當真是水洩不通。那刺客暗歎休矣,手上力道也無法再支撐先前的霸道,漸漸弱了幾分。
都是見慣了戰陣的戰士,誰能感受不到敵人的氣勢下降,拋開同伴死亡的陰影,他們開始了更瘋狂的攻擊。不多時,刺客身上已經中了三刀五槍,肉體的疼痛尚可支撐,然而隨著鮮血的流失,力量也漸漸消弱下去。
“想不到一個女人也有如此本事,竟然殺傷我衛士近五十人。”
熊昌站在主帳門外,不帶感情地看著部下傷亡,這樣的場面實在是看得多了。
“我想的卻是蠻族連女人都這麼強悍,難怪我東陸歷經百世也無法吞併瀚州。”小白陪了他站著。他的個頭沒有熊昌高,身材也沒有熊昌魁梧,可是論起氣度,卻隱隱然還在熊昌之上。
“北陸東陸,都要取對方而代之,可是這麼多年了,誰也無法吃掉對方,真是件奇怪的事啊。”
“真的奇怪麼?”
這兩個人,默然不語,卻又忽然大笑起來。
清水顏看在眼裡,心說這就是大陸爭霸了。北陸條件艱苦,卻人人善戰,只是很難統一起來;東陸兵精糧足,卻受不得長途跋涉,很難維持長線的補給。兩方面都有其無法克服的致命弱點,但戰事衝突始終還是少不了的,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孩子打架,只是想掙得一點面子罷了。
他們三人都是從不理會別人死活的,可是那個刺客還在為了自己的性命在廝殺。她死死咬了牙,兩隻眼睛猶在噴火,鬥志雖昂揚,奈何手中大砍刀漸漸沉重起來,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了。
那麼,能殺多少是多少!
有熊部的戰士們忽然發現這個瘦小的刺客那獅子一般的氣勢又回來了,隨著那低低的吼聲,大砍刀再度縱橫飛揚。
真是暴烈的花朵啊。。。。。。清水顏默默地看著那個女人奮力拼殺在一群野狼之中,在他的印象中,他還沒有見過有哪一個女人會使用這樣霸道的打法。在天啟,他見到了西陸少女書岑的貼身攻擊,也見到了羽族少女默羽的遠端攻擊,一個暴戾,一個華美,走在了兩個極端,可是這個女刺客,展現出來的是一種將軍百戰的氣勢,相比起她來,書岑和默羽才是屬於“刺客“之流的,這兩個少女其實不適合沙場決勝。
熊昌自然不知道這個白衣人在讚歎什麼,他只是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接一個倒下,這實在是很讓他丟面子的事情。他今年五十歲了,經歷過的刺殺不下三十次,卻從來沒見到有哪個刺客能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傷亡。
然而草原上也有一句話,“雄獅敵不過群狼“。
暴漲的氣勢終究不能持久,刺客的力量在急速提升之後便是衰落,一個戰士抽冷子飛起一腳,踹中了她的後背。這一踹力道也猛,直把個刺客踹得撞翻了三五個戰士,趴到了金帳宮的門口處。
“且慢!“
宮門外熊昌的長子熊平一聲大喝,手下立時有人高舉風燈火把,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這個女刺客的身影在火光下顯得孤苦,只是戰士們也不敢過分靠前,她手裡還抓著大砍刀,那刀崩了許多的缺口,兀自殘留著鮮血。
熊平陰著面孔從馬上摘了弓,想也不想一箭就射了過去。
慘叫聲響了起來,戰士們看見這個女人的大腿處中了一箭,鮮血即時淌出。有熊部熊平的射術是精湛的,戰士們想著這一箭大概已經把刺客的腿射穿了。
熊平自負箭術,冷笑起來,隨即下馬,要親自去生擒這名刺客。就在他走到刺客身前五尺許處,那刺客忽然動了,手中緊緊抓住的大砍刀被她奮力擲出。熊平大驚,當即扯出戰刀使勁封出。
戰刀被大砍刀一下撞成兩截,熊平大叫一聲,被大砍刀刺中胸口。總算是剛才的攔截有了效果,大砍刀沒有將他的鐵甲刺破,他卻受不了對方的勁力,被撞得倒退三尺才穩住身形。
一片欣喜就此化作憤怒,“媽的!“熊平從護衛手中接過長槍,就想再下殺手。
大地卻忽然震動了,地下傳出隆隆的沉悶雷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震動感很快擴大,人們站立不住,東倒西歪,就在人們驚慌失措之際,一條藤蔓從地下鑽出,緊緊纏了女刺客的身體,向空中升去。
人們看得真切,那藤蔓上升了三丈之多,忽然將刺客拋了出去,在熊平帶來的鐵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