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祈只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彆扭,不想回答,徑自低頭。實在是這事兒並不難猜出來。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母家,都是鑲黃旗。不過因敬敏皇貴妃章佳氏出身不高,且過世得又早,實則十三阿哥母家,早就沒有什麼人了。
反觀宜妃,本就是親貴女子,多年得寵,孃家勢力只有越發得興盛的。早些年宜妃的大哥便是鑲黃旗統領,後來此人死了,這一官職又是宜妃的二哥——就是胤祈說的那個裕興——做了。是以,整個鑲黃旗勢力,其實早就把持在九阿哥這邊,自然就是八爺黨的勢力。
如今從天而降一個胤祥,在鑲黃旗中插了一手,他分明是四阿哥的派系,處處和自己這邊對著幹,九阿哥怎麼可能不惱恨。
這又處置了他舅舅裕興,只怕胤禟看見了胤祥,惱得想要上去咬他一口呢。怪不得今兒瞧著胤禟,沒有平日裡那種帶笑的蔫壞,倒像是十阿哥那般,直接發火了。
胤祈一徑想著,胤祥見他不說話,卻以為是自己的話帶著酸意,讓胤祈不高興了。他便有些歉然。
今兒若不是胤祈相助,他只怕連平安出園子都難。他自己受罪倒還是小事,只是若是他病倒了,不能理事上朝,不能相幫,反倒又是對四阿哥的拖累。
按理說他是應當覺得這個弟弟值得親近的,可這心裡,就是意難平,總覺得瞧著胤祈,就有一股強烈得過分的豔羨之意浮現在心頭。這才說話酸了。
這會兒又覺得歉然,胤祥便誠心誠意道:“方才是做哥哥的一時頭腦糊塗,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我也是極喜歡你這個弟弟的。”
胤祈也能明白他的心情,倒不是惱了他,當下只笑道:“十三哥和我說話直來直去,不藏奸,我倒是高興的,還能惱了不成?”
只是他心中仍舊是覺得有些彆扭,總覺得十三阿哥不是純粹為了康熙寵愛才醋了,倒似還有因為四阿哥的緣故。不然怎麼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那樣好兄弟,不見分毫嫉妒?
不過許是因為他倆畢竟年歲差得小些,彼此還有親近的時候,不像是胤祈這般,從小就沒見過幾回。
彆扭歸彆扭,胤祈卻也不至於就和胤祥這麼計較起來了。那句話帶了過去,也不再說鑲黃旗什麼事,只說胤祥的病,還有今晚上出園子的事情。
胤祈因有些奇怪,便問道:“我在清溪書屋見十三哥出來的時候,不是雍親王在等著你麼?怎麼之後卻是你一個人?”
胤祥苦笑道:“四哥忙得很呢,半路上就與我分開了。”
胤祈想問的,卻是為什麼四阿哥不留個人跟著幫襯十三阿哥。只是十三阿哥並不回答,他也就點點頭,又問道:“那十三哥可怎麼出園子呢?可有人在園子外候著?”
胤祥道:“我有個車伕在園子外面等著呢,只要出了園子就好了。”
胤祈想了想,道:“園子裡倒也不是不能坐轎子,不過我卻是沒有。不如去問問弘晝,或是瞧瞧雍親王可出園子了。記得他們都是有轎子的。”
說著就吩咐人往韻松軒去,康熙養在宮裡讀書的阿哥皇孫們,如今大多住在那裡。
話音還沒落,便聽見外面小太監叫道:“五阿哥來啦!”
然後門簾掀起來,走進來的正是弘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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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自是來尋胤祈的,分毫沒有想到十三阿哥也在。不過他聽了胤祈說的來龍去脈,當下也沒有二話,便笑道:“既是用得著侄子,侄子哪還有推辭的?只是這事兒需要和王爺說一聲。但凡事關十三叔,不和王爺說,事後他定然要生氣的,侄子可是承受不住。”
胤祥便嘆道:“又是要麻煩到四哥。”
弘晝連忙給胤祈使眼色,胤祈便笑道:“十三哥和王爺是最最親近的兄弟,兄弟之間,還說什麼麻煩?不過是相互幫個忙罷了,便像是自己幫自己一般。”
胤祥怔然,嘴裡似是自言自語,道:“我只想要我幫著他,不想讓他為我操心……”
他正說著,就知道是失言了。只是瞧著胤祈自和弘晝說話,像是沒聽見他說什麼,便放了心,合上眼睛養神。
胤祈和弘晝見他閉上了眼睛,對視一眼,聲音漸漸小了。過了一會兒,胤祈才對弘晝招招手,兩個人到了外間。
弘晝是自己來了的,胤祈便問他:“你是來尋我做什麼的?”
瞧著弘晝的頭髮上有水氣,胤祈便知道他這是在外面走的時間長了,頭髮冷得透了,進到屋子裡,水汽都凝到了他頭髮上。是以有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