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祈便叫林清過去叫他們起來,那兩個小太監都是和衣而睡,又是伺候慣了的,林清一推,便醒了,慌忙抹了抹臉,就進去叫弘曆起床。
只是一推門,亮起了燈,裡面就是接連兩聲低呼。胤祈便在外面問道:“怎麼了?弘曆起不來了?還是昨兒吃多了酒,病了?”
裡面匆匆忙忙跑出來一個小太監,一臉急惶,出了門就跪下來,小聲道:“二十三爺,裡面不是我們爺啊……是……是三爺!還有一個……一個二十三爺身邊伺候的姑姑……!”
胤祈立時張大了眼睛,低聲喝問道:“什麼!?裡頭是三阿哥!?那……那四阿哥呢?這不是我把四阿哥安排在這兒了?還有你說的那個什麼姑姑,是怎麼回事兒?”
小太監險些哭出來,只道:“奴婢也不知道……”
弘晝看了看胤祈,又問那小太監道:“吳書來!你是怎麼伺候的!昨兒不就是你們伺候著四阿哥睡下的?怎麼今兒你們在外面守著,裡面的就不是四阿哥了?還有那個什麼人,你們是死人啊?有人進去你們能不知道?”
那吳書來一邊磕頭一邊道:“五爺,奴婢是……是真不知道啊……昨兒奴婢和王全金跟著二十三爺門上的人吃酒,等二十三爺院子裡的人來叫的時候,我們爺已經睡下了。爺他覺輕,奴婢們也不敢擾著他了,只在外面睡了。誰知道里頭不是我們爺……”
胤祈嘆道:“興許從一開始裡頭的就不是四阿哥。約莫是我院子裡的人糊塗,把他倆擱錯屋了。只是那……那個……那是怎麼弄的?”
正說著,外面匆忙進來一個人,正是弘曆。他身上衣裳還有些沒弄齊整的,辮子上的絡子散著,身後跟著文姑和兩個胤祈院子裡的小太監,臉上也有些匆忙的神色。
一進門,弘曆便問道:“方才我一起,門外邊伺候著的卻是三哥的貼身太監……這可是怎麼弄的?又見你們都在這邊兒,我就過來瞧瞧,可是出了什麼事?”
胤祈揉了揉眉心,道:“不幹四阿哥的事兒。你先收拾好了,咱們也別為了這點兒事兒誤了尚書房的時候,那才要叫人知道有貓膩呢。”
然便對文姑道:“你進去瞧瞧,裡頭伺候了三阿哥的,是咱們院子裡的哪個。”
文姑也是有些莫名,應了一聲便進去了。才踏進門,便聽見她驚呼一聲,叫道:“呀!高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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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尚書房應了個卯,胤祈便又和弘曆弘晝迴轉到阿哥所。弘時此時才算是徹底清醒了,坐在堂屋裡,臉色難看之極。
高慧卻在屋裡死活不起來,文姑青蘭雨紅幾個都在旁邊勸慰,院子裡只剩下碧香操持著。見胤祈回來,她也鬆了口氣,行了禮便低聲道:“爺,眼瞧著高慧尋死覓活的……”
胤祈皺眉道:“她還尋死覓活!好端端的,弄得爺們都不得安生,就叫她死了得了!”
弘晝忙勸道:“二十三叔也別說這樣的賭氣話,回來你自己不還要心疼的?”
又轉臉對碧香道:“碧香姐姐,二十三叔方才那也不過是氣話。他和高慧這麼多年主僕,也是情誼深厚的,只是這回高慧的事兒……二十三叔心裡煩躁,碧香姐姐多擔待著。”
碧香連忙福身,道:“爺和五爺真是折殺奴婢了。奴婢也是瞧著高慧哭得嚇人……”
胤祈嘆道:“這回少不得咱們院子裡要少個人了。她本來就是要放出去了,能跟著三阿哥,也算是高慧的福分了。只是這會兒我見她,也不相宜,你就去跟她說,這是她的福氣,她還哭什麼呢。三阿哥是個好的,她日後必定是要享福的。叫她別哭了,喪氣!”
碧香臉上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也嘆了口氣,應了,然後便又福了福身,轉身出門,過去西廂那邊了。
等碧香走了,一邊坐著的弘時才訥訥地道:“二十三叔……這事兒……”
胤祈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道:“三阿哥不必說了,這事兒也不純粹怨你。原是我,攛掇著你喝酒。要是不喝酒,可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
弘時臉上神情尷尬,弘晝弘曆這時候都不好說話,胤祈便又道:“只是這事兒卻要有個了斷的。三阿哥瞧著,高慧——就是那個大宮女——你預備怎麼樣?”
臉上轉過了幾種顏色,弘時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聽說那個宮女是二十三叔這裡極得用的……侄子我……”
胤祈臉一沉,道:“便是因為她伺候了這麼些年,早先還是太后身邊的人,我才這麼正兒八經地跟三阿哥說這事兒。高慧和一般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