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已經說了要把你給我,好好教訓了,免得日後說出來惹禍的話了。”
胤祈臉上笑著,做出高興的模樣,心裡暗暗咬牙。
你們兄弟倆什麼都商量好了,敢情這不過是來通知我一聲的,真是連象徵性地徵求意見的步驟都省略了。說事兒之前,還要事先嚇唬我一回,這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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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說好了,過了年胤祈就要跟著怡親王往戶部去,學著怎麼處置政務,算是見習。回去問了弘晝,他是去吏部,弘曆去了工部,弘時也被雍正丟去了禮部,禍害淳親王去了,胤祈這才放心——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領了差事的,不然又是一隻出頭鳥。
只是戶部這個衙門,卻讓人覺著有些微妙。當年雍正還是皇子的時候,領差事不就是在戶部?現下他做了皇帝,把戶部交給了怡親王,這還好說,但是把讓胤祈到戶部做事,卻是讓人忍不住要多尋思些什麼。
不過好在吏部也是緊要的衙門,弘晝和弘曆又都有南書房的差事,那才是真正的權利核心,也就不怎麼能顯得出胤祈來了。饒是這樣,每每回尚書房去,眾人瞧著他的眼光,都很是微妙。胤祈的兩個伴讀,此時瞧著那個清和倒是比辰錫穩重,沒有見任何輕狂的模樣。
然而,雖說領了差事,可真的等過了年,胤祈能夠去戶部的時候也是少的。
一是因怡親王病了,自然不能再整日守在戶部,看著三庫,胤祈不過是個跟班的,也不好太熱切了。
再者就是,靜嬪瞧著,也不大好。
還是從康熙過世的時候開始,靜嬪在康熙喪儀之後大病一回,然後就一直有些病弱。不過那時候胤祈卻也並不太在意。他也知道,靜嬪是真心喜歡康熙的,康熙死了,她傷心自然是難免的。病癒之後,哭得多了,再加上心裡頭鬱結,自然就不會身體很好。
然胤祈只想著,橫豎靜嬪年輕,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日後的年月還長著呢,總有想開的一天。身子底子也好,傷心一陣子,過去了也就好了。
且他時常要過去寧壽宮跟靜嬪說說話,開解開解,只照著寧壽宮裡其他太妃太嬪們看,有兒子在,做母親的總要多牽掛還活著的兒子。
然而,靜嬪卻一直病怏怏的,到了雍正二年,才過了年,眼瞧著竟是有一病不起的架勢了。胤祈這才慌了神,求了雍正,請了太醫院醫術最好的院判過來看。仔細問了,太醫也只是說,心裡頭鬱結,這是心病,才使得身子好不起來。
胤祈聽著,一時間竟是有些怨恨起來。怎麼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兒子,她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站在眼前頭,靜嬪卻只想著康熙一個死了的人——且還是個死了的老頭子?
她那種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愛情,真的就那麼重要?
看著靜嬪蒼白的臉,胤祈恨不得搖醒了她,問她,你是真不想活了?真的想跟著康熙一塊兒死了嗎?
閉了閉眼,走出門去,看著外面迴廊外的雪,冷靜了好一會兒,胤祈拼命地想著,這些年來靜嬪對他的關心愛護。
這真是急得狠了,竟是想得有些走火入魔,還要埋怨起靜嬪了。幸好只是自己心裡頭想著的,沒有旁的人知道,不然,這可真是大不孝的罪過了。胤祈扶著硃紅的廊柱,心裡頭雜亂得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究竟是個什麼感受。
正閉著眼睛,深深吸氣,讓自己平靜一些,胤祈卻忽然覺得手上一暖。
張開眼睛,就瞧見了弘晝。
弘晝手裡握著胤祈的手,正低著頭呵氣。
胤祈這才覺得,自己的手已經凍得麻了,被弘晝這麼一暖,竟是隱隱刺痛起來了,裡頭又酸又麻,蜇蜇螯螯的,難受得很。
用力搓了幾下,瞧著胤祈的手又紅潤起來,弘晝才道:“你怎麼就這麼站在這兒了?身上的衣裳這麼單薄,也不拿個手爐子,身邊兒的人都哪兒去了?真是,他們不注意,你自己也不知道小心些兒。”
胤祈怔了怔,笑道:“你怎麼來了?這寧壽宮的後院,怕是你還是第一回過來吧?可就能摸著這裡了,當真不容易。”
弘晝嘆道:“人人都在屋子裡避風取暖呢,就你獨一個兒站在這雪地裡,我怎麼找不著你?快點也跟我進去殿裡吧,瞧著你的臉,凍得嘴唇都變了顏色了。你是想你病了,讓我好好心疼?卻是不用了,這會兒我就已經著急上火了。”
說著,他就伸手拉胤祈。胤祈卻只是不動,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雪。
白雪反射的光讓人眼睛疼,胤祈又閉上了眼睛,緩緩地道:“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