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瞧出來了端倪。你呀,怪道是不長個兒,都長成心眼兒了。”
他既是揭破了,胤祈也就咬了咬牙,道:“十六哥,咱們兄弟向來最親近的,弟弟和你說話也從不繞彎子。今兒就大膽問你了,昨兒晚上的吃食裡頭,是不是你……”
嘉郡王笑嘆道:“這還有什麼不敢問的?我就明白跟你說,省得你日後記恨我。昨兒的吃食裡頭,就是我給弄了點兒東西。不然你當是和妃真有那麼大膽子?”
果真是他。胤祈早就料到,可是真聽見他承認,卻又難以置信。
畢竟嘉郡王自己,怕是難有這樣的膽量,去毒死一朝太后,雍正的生母。這背後,怕是……當真是雍正的意思了。
耳邊卻聽嘉郡王道:“老十七那時候不是逼著你喝粥?也是為了不讓咱們露破綻。要是你什麼也不吃,好好的,不也該有人疑心你了麼?所以才叫你一定要吃。不過那粥裡的藥是不傷人的,也就是難過一陣子罷了。你哥哥可是從沒起過害你的心思。”
胤祈一行聽著,卻並沒有往心裡去。等嘉郡王說完了,他便抬起頭,盯著嘉郡王道:“十六哥,弟弟覺著,你不是會做出這樣事兒的人。弟弟說句不好聽的話,從小兒就跟著十六哥,弟弟知道哥哥你還沒有這麼大膽子。”
暗暗握緊了拳,胤祈咬牙半天,才終於問道:“弟弟只想問,是不是皇上他……是他讓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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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郡王聽了這樣的話,卻是笑了。片刻收了笑,低聲道:“你也真忒地小瞧我了。我今兒許是還得跟你說明白了,這回,當真就是我的打算。”
胤祈一驚,脫口而出道:“十六哥!你又不像……不像他們似的謀篡什麼,你又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那是皇上的親孃,你這……這又讓皇上……”
他此時心亂如麻,若是嘉郡王說就是雍正授意,他是不能信的,可現下嘉郡王這樣說,胤祈卻也是難以置信。畢竟,嘉郡王這樣,又有什麼好處不成……
正想著,嘉郡王卻冷笑一聲道:“我不是謀篡什麼,只是我本就是想到了皇上的。且我問你,你瞧著裡頭嚥氣了的那個,她那樣人物,她真就配做這一朝太后?讓她在上頭這麼些年,我還怕皇上委屈了呢!”
冷哼一聲,他又道:“她是個什麼人品,咱們且也不多說,都是知道。若說出身,她就比我額娘高貴了?我額娘好歹也是正經漢軍旗出身,五品知府的女兒。她是個什麼?若不是皇上,她也就是個……”
許是想到了靜嬪的出身,嘉郡王沒有說出“包衣奴才”四個字,轉言笑道:“這也就是了,若不是皇上,她也住不進這寧壽宮。我倒是真有些動了念頭似的。”
他言語似是認真,又似戲謔,胤祈卻聽得背後一層冷汗,也不想究竟是誰殺了太后了,連忙踮著腳捂住嘉郡王的嘴,低聲道:“可不敢說這些話!十六哥,你平素雖說好玩鬧,也是最最懂得規矩的,怎麼今兒竟是敢……!”
嘉郡王冷笑道:“規矩?規矩,是誰定的規矩?這些可別在我面前說!我從來不聽這個!”
說著咬牙道:“便是規矩兩個字,就能讓我額娘在她床前頭跪了一整夜!我額娘這樣年紀,這樣身份,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了?我便是從那時候……”
他最後幾個字胤祈並沒有聽清楚,從來還不知道太后還給過密嬪這樣的難堪。昨日只見太后和密嬪似是親近,原來卻只是臉面上的親近。怕是太后特意為了羞辱和妃,這才特意叫了密嬪過來做戲,也未可知。
胤祈心中一顫,他是知道嘉郡王的孝順的。若是為了密嬪,嘉郡王一狠心鋌而走險,也不是就不能夠。
他既是除了太后,為了怕雍正問罪,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對付雍正……且瞧著他記恨的模樣,遷怒了雍正,也不是就沒有可能。
胤祈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低聲試探道:“你……既是你這麼說,你便是有了些心思……你也和恭親王似的?”
一邊說著,胤祈一邊尋思,若真的嘉郡王想要謀反,該要怎麼辦。
對付恭親王還是好辦的,一則這人在機關謀算上尋思得少,不過仗著太后在宮裡和他互通訊息的便利,這才能把握住時機;二來這人重情,他既是對雍正有情意,那便好辦,抬出來雍正,便能壓住了恭親王了。
只是嘉郡王……
心思深不可測,好似誰都並不在乎。也就是孝順二字,可密嬪總不能成為把柄。
以嘉郡王的能耐,即便他並不能成事,可也要給雍正弄出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