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想……可心裡頭,除了你,當真是誰也容不下了。初時自己想明白了,心驚膽戰了不知多久。只越是想要管束住,越是難以遏制。二十三叔,你是沒有喜歡過人的,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的心。”
胤祈有些悵悵,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他也是喜歡過人的,在前世的時候,那麼喜歡過那個人,幾乎就是愛了。
可終究,經過了在大清朝的這十多年,到了現在,不也是淡忘一空了?如果不是今天弘晝提起,怕是胤祈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那個人了。
感情這東西,最禁不起時間的磨損。
所以才怕,當弘晝對他的喜歡消散了,原本的親情,也都沒有了。
只是弘晝不明白。胤祈實則也很想要說,你才是不明白我的心。
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胤祈低下頭,看衣襟上的繡紋。
弘晝伸手虛抱住他的肩,不敢靠得太近,卻又不願離得太遠。胤祈沒有避開,他這才又道:“若是我能夠不喜歡你,我也沒有那日的作為,那日的話了。二十三叔也知道,那天……我是算計好了的,便是拼著二十三叔記恨我一輩子,也不能再裝做……毫不在意。”
他輕聲嘆道:“和二十三叔說句實話,實則我那樣做了,之前之後,自己也是首鼠兩端,猶豫不能決斷。想著這是著實冒犯了二十三叔,倒顯得我心不誠,只是為了圖一時皮肉顏色上的痛快似的。又怕二十三叔當真惱得狠了,連原本的一點情分都折損了。”
胤祈抬頭看他,又垂頭道:“那你……怎麼就敢做了?”
弘晝苦笑道:“若是我不狠心做了那事兒,怕是我再怎麼說喜歡的話,二十三叔也只當是我小孩兒家玩鬧罷了。先前我也真真假假說過幾回,哪一次不是這樣?
“眼瞧著二十三叔蒙皇上指婚,我這內裡的難受……就只想讓二十三叔知道我的心意,也捨出來臉面性命,搏一搏二十三叔對我的心意。”
胤祈閉眼嘆道:“你當真……就是個傻子!我還能有什麼心意?你是我的侄兒啊!我還能……且便是我也存著那般有悖人倫的心思,咱們總也不能夠的。”
弘晝低聲道:“我又如何不知……只是心裡放不下,割不斷,舍不掉……我只奢求萬一,便是不能夠日日相伴,常在一處,也是……心裡慰藉。”
他又復笑了笑,臉上帶著些輕愁,道:“二十三叔卻說得乾脆,當真是讓我……連一絲兒的念想也不給我留了?”
胤祈此時只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弘晝這話,他若答一句“是”,就能讓他死了心,從此不再提這話,也是乾淨。
只是就那一個字,到了嘴邊,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弘晝看著胤祈,眼睛裡纏綿著一汪春水,萬千情思都蘊在裡頭。胤祈只看了一眼,就避了開來,轉過頭不去瞧他。
卻又聽弘晝笑道:“我卻是傻了,怎麼說了這麼些話,卻是越說越遠了?我今兒來,原是想瞧瞧二十三叔,不是昨兒太醫說,你身子已然好了,怎麼今兒沒去衙門呢?還是跟皇上置氣?那個不值得的。你也知道皇上的脾氣。”
聽弘晝也來說雍正,胤祈便搖了搖頭,也不想多解釋什麼,只道:“我是病才好了,內務府沒什麼差事,幾日不去又能如何了?不是和皇上慪氣,你也不必勸我。”
他側過身子,背對著弘晝就要往炕上躺。弘晝卻一把攬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抱起來,翻過身子,面對著面。
弘晝低下頭,鼻尖幾乎要挨著胤祈的鼻尖,呼吸相觸。弘晝輕聲道:“我不是勸你去討好他,我巴不得你厭煩他……不說這個。我只是想跟你說,便是被他訓斥了,厭棄了,也沒什麼。橫豎有我呢。你的志向,我也不是就不知道。但凡有我,日後自然有得展的一天。”
他的話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句,幾不可聞。胤祈卻聽得清楚,登時張大了眼睛。
從弘晝和他相識,這些年來彼此也算是心知肚明,弘晝對於皇位,自然是有自己的念想。及至雍正繼位,雖則他兩人從來不曾明白說過,弘晝也明白胤祈更支援他上位,胤祈也明白弘晝有爭位的心思和能力。
可現下竟是這樣揭破了說,胤祈又是驚訝又是驚恐。偏生又在這樣的驚懼莫名之中,有一絲喜意。
連這樣的話也不瞞著他,弘晝果然是真的……真心喜歡他的。
只是嘴上卻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就敢說這樣的話!這不是……大逆不道了!”
弘晝挑了挑嘴角,道:“在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