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慘烈。
灰林咬著嘴唇，滿臉悲切。
感應到一股沉重的氣氛，浩然升起了一絲憐憫，他們只是為人作嫁衣，再輝煌的戰果也白費力氣，死了白死，即便真的全軍覆沒，猿宗與獨目宗只有高興，不會掉一滴眼淚，甚至於……浩然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了，語氣變得柔和：“你師父怎麼樣？”灰林低頭抹去淚水，道：“沒有性命之憂。”浩然明白了，應該是靈核受創，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就好，能活下來就是勝利。”
灰林驚訝的看著浩然，遲疑片刻，小聲道：“包括師父在內，黃土林剩下八門，綠木師伯也慘遭不幸，綠木嶺再無靈師，所有弟子已經轉投其它門派，唯有奎師兄獨守空山。”
浩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陣悵然，綠木嶺就是三十年前的葉嶺，綠奎的處境與自己相仿，最大的區別就是他還有成靈的機會。
“人生在世，十之八、九不如意。”這是凌虛上人的教誨，浩然想起了自己的經歷，有感而發：“誰又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呢？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灰林抬起淚眼，一片迷惘。
“我也大不了幾歲，人生經歷還不如他，這點事就變得老態龍鍾？呵呵，其實沒必要考慮那麼多，想開一點，否則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浩然一陣自嘲，豁然開朗，所有的不快煙消雲散，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好好修煉吧，爭取早日成靈，如果想為綠松報仇，我一併接下，咱們邊走邊說。”
灰林身為大弟子，只瞭解一個大概。
作戰計劃是由獨目宗與猿宗制定，本想聚中優勢兵力突然襲擊，各個擊破，速戰速決，一舉定勝局，沒想到長臂靈門早有準備，將計就計，同樣聚集在一起，設下埋伏，猿師們很快就陷入苦戰，三天內死傷過半，甚至於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在這生死關頭，猿宗高手暗中出手，連斃十幾名最強的靈師，力挽狂瀾，長臂人見大勢已去，只好停止抵抗，其後的幾個月，勝利者掃蕩整個萬山林，接管了所有靈山，據說倖存的長臂人被送到萬靈城，具體如何處置，灰林一無所知。
兩敗俱傷的結局早在浩然意料之中，猿門有背景，長臂人也有靠山，不用說善惡宗，其它兩宗也不會讓獨目宗輕易得手，暗中窺視、通風報信是肯定的，稍有風吹草動立馬傳到長臂人耳裡，那個鬼傢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更多的沒有現身。
說到最後，灰林再也控制不住，嚎淘痛哭，不僅因為灰木，而是為整個黃土林的前途擔憂，實力一損再損，衰落已成定局，連自保的也成了問題，若想傳承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獨目宗，徹底淪為獨目人的奴才。
望著泣不成聲的灰林，浩然轉身而去，他不知如何勸解，也不想安慰，這就是弱者的無奈，強者是沒有眼淚的。
靈湖谷中，大隊人馬等候多時，紫光最先感應到浩然，大喜過望，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一把抓住浩然的兩肩：“二弟，近日還好嗎？”
分別一年，浩然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特別親切：“吃得好，睡得香，呵呵，恭喜大哥，一戰全勝，順利拿下萬山林。”上下打量著紫光，大哥好像換了一個人，氣質大變。
紫光滿面春風，眉目間掩飾不住喜氣，笑聲更加爽朗：“不就是幾個長臂怪嗎？哈哈，對我們來說只是小腳色，小場面，不費吹灰之力。”
“那當然，你們是堂堂上五宗，區區幾個毛賊，還輪不到你們動手，只要報出名號，嚇也能把他們嚇死。”
“二弟說得太對了，上五宗就是上五宗，除了萬靈城的那些鳥蛋，我們根本不屑出手。”對浩然的誇讚，紫光深以為然，忽然臉色微變，驚道：“咦，二弟，你膽子不小，好像喝了不少紫水？”
浩然神態自若，笑嘻嘻的說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大哥無需擔心，小弟是不死之身，命大福大，區區紫水還不在話下。”
紫光皺了皺眉頭，面露疑惑：“這是怎麼回事？不對，不對。”紫水的威力太大，普通地靈也無法承受一大口，何況浩然只有氣沒有力，再者，浩然已是廢脈人，紫水只能延緩經脈衰老，修為不可能快速增長。
浩然不想糾纏下去，看了看紫光身後，六個獨目人與灰木上人已經走近，“這事以後再說，大哥，我們去哪裡？回萬靈城嗎？”
“對，咱們回去研究，有話等會再說。”紫光醒悟過來。
獨目人均是地靈，份份一揖到底，異口同聲：“拜見二師叔！”“拜見二爺！”態度非常恭敬，他們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