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的兒子可以做世子,我的兒子就是庶出?”她目光一一環視眾人的面孔,經過歐陽暖,最後定格在燕王面上,“我從不後悔這麼做!不過是她自己愚蠢罷了!”
在事實面前,她終於承認了,歐陽暖鬆了一口氣。
護衛長在一旁道:“王爺,在董娘娘的屋子裡,還搜出了一些東西,請王爺驗看!”
大公主看燕王面色難看,便道:“拿過來我看!”
護衛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捧上來,道:“這盒子原本上了鎖,奴才已經想辦法開啟了,請公主觀看。”
大公主開啟那描金花卉小盒,仔細翻看了一會兒,發現這盒子裡裝的全都是香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吩咐旁邊的陶姑姑道:“你來看看!”
陶姑姑檢查了一會兒,面色越發難看,低頭道:“公主,這盒子裡都是一些香料,只是——”
大公主還沒有說話,燕王已經道:“說下去!”
陶姑姑低聲道:“王爺請看,這是靜水香,王府裡尋常用的。”
“昔日王妃最喜歡這種凝神香。”徐姑姑看了一眼,道:“她說靜水香的香氣能夠讓人心神安寧,比尋常的凝神香效果都要好很多。”她說話的時候,彷彿禁不住風一般輕輕顫動,眸底盈盈含淚,顯然是想起了燕王妃。
歐陽暖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對燕王妃還是很有感情的,並非她所言的那樣無情。或許,徐姑姑當真是一時鬼迷心竅,人往往就是這樣,走到一條黑衚衕裡,怎麼也走不回原點。一旦做錯了事情,再想彌補就難了。
燕王點頭,道:“不錯,當初她的屋子裡就是喜歡點這種香,尤其是後來,她總是半夜驚醒,更是依賴這種香氣了。”
“大嫂的屋子裡,點的也是這香氣。”歐陽暖回憶道。
陶姑姑搖了搖頭,道:“這靜水香是安神的上等香料,可若用得不好也是殺人的利器。”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歐陽暖的面上也不由自主現出一抹訝然,而肖重華更是震驚,他開口道:“母妃去世後,我也曾懷疑過是否有人動手腳,可是我找了數名太醫,得出的結論都是母妃身體虛弱,耗盡心神因而染上時疫而逝,陶姑姑你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母妃的死,和這種香料有關?”
陶姑姑跟在大公主身邊多年,對這類香料藥物都很是精通,她將靜水香點燃後,輕輕聞了聞,道:“果真如此。郡王,這並不是普通的靜水香,你能聞得出其中的區別嗎?”
肖重華聞了聞那靜水香的味道,終究搖了搖頭:“我分辨不出其中的區別。”
陶姑姑的面色很凝重,道:“這靜水香裡面加了少許奇仁花粉,兩者味道相近,若非細細分辨,斷斷分不出來。
歐陽暖道:“我從未聽聞過奇仁花的名字,不知道靜水香裡面加了這種花粉,會有什麼效用?”
陶姑姑看了大公主一眼,未敢說話。大公主顯然是知道這種花的,她先是一愣,隨即道:“高昌的公主不也在府上嗎?讓她來解釋一下吧。”
眾人聞言,都是面面相覷。
慕紅雪很快就來了,因為還在午睡,看起來有些匆忙,一雙秋水瀲灩的濃黑眼眸在潤白玲瓏的面龐上分外清明,彷彿兩丸光芒燦爛的星星在漆黑夜空裡濯濯明亮,眼角下一點暗紅色的淚痣,似一粒飽滿的硃砂,風姿天然,走進屋子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為之一亮。
大公主心中暗暗想到,這個女子如此年輕美貌,卻又住在燕王府,長此以往,對暖兒來說實在是個很大的威脅。然而她面上卻微笑道:“香雪公主來了,實在不該叨擾你,只是有事情不明,想要請教。”
慕紅雪看看這一屋子的人面色都很不好看,便也有些忐忑地道:“您有什麼話就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了。”
大公主點點頭,讓陶姑姑將靜水香送到慕紅雪的面前。慕紅雪接過靜水香,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嗅過,隨後面色大變道:“怎麼會這樣?!”
歐陽暖道:“公主,有什麼奇怪嗎?”
慕紅雪道:“這香料裡面含有奇仁花的味道,這種花唯獨生長在我們高昌國的山谷之中,大曆朝是沒有的。但這種花的香氣會有迷惑人心智的效果,經常聞到,人會夜不能寐,驚悸憂思過甚,導致身體日漸虛弱,最終如同染上瘟疫一般,呼吸阻滯,渾身高熱,死於非命。”
空氣裡是死水一般的沉默,所有人像是失去了聲音,肖重華額上青筋暴漲,原本平靜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只唇角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