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睛去,肖衍冷冷看了她一眼:“還不出去!”
“是!”綠珠柔順地披上衣服離開了,臨走之前看了一眼肖衍的臉色,心道太子果真是喜怒無常,外人看來他對自己是寵愛有加,實際上他不過把她當做替代品和一個玩物,的確是靠不上的,還不如林妃娘娘……想到這裡,她快速地吩咐外頭的丫頭:“走,去墨荷齋。”
燕王府
肖重君醒了,肖重華一大早便已經趕過去看他。歐陽暖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有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偏偏是這個要緊的時候,肖重君——她還以為對方一輩子都清醒不了了。她認為,董妃死了,肖重君自己的封號也被撤銷,甚至皇帝還下了一道旨意將他貶為庶民,這種沉重的打擊落到他身上,他一定是無法承受的。可是一連過了兩天,那邊都是靜悄悄的,沒有傳過來一句話。
在這種靜謐的氣氛中,歐陽暖感到了一種不安。肖重君若是大吵大鬧,她還覺得這件事情有轉圜的餘地,他這樣平靜,反而不是好事,依照肖重君的性格,不能發洩出來,便是在心中偷偷怨恨,這種怨恨,帶來的結果將是很可怕的。但他畢竟是燕王的親生兒子,就算已經證明了他是庶出,也不會改變他在燕王和肖重華心中的地位,尤其是肖重華,他們自小一起長大,他將這個兄長當做最敬重的人,他不鬆口,誰也不能開口讓肖重君離開這裡。
若是讓歐陽暖自己選擇,留一個不定時發作的毒瘤在自己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若有一天有人告訴她,歐陽爵不是她的親弟弟,而是與她有殺母之仇的人的兒子,她會怎麼樣呢?只怕會精神崩潰吧,將心比心,她能夠理解肖重華此刻的心情。
“紅玉,你剛才說,肖重君明明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和世子說沒關係?”
“是,安泰院那邊傳回來的訊息,說是他每日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讀書,偶爾約世子飲茶,其他的都和往常一樣。”
“哦?他現在已經能起身了嗎?”
“是,太醫說已經恢復得很不錯了,可以適當下床走一走。”
歐陽暖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啊,還真是難辦。她一邊想,一邊思索讓肖重君離開這裡去江南休養的可能性。這京都是是非之地,遲早會變得十分危險,如果是養病這樣的理由,肖重華若是知道,也會同意吧。
“世子現在哪裡?”
菖蒲皺了皺眉頭說道:“世子去看望大公子了。”自從肖重君沒了封號,便被人稱呼為大公子了。說完,她想了想,又壓低了聲音對歐陽暖說:“奴婢聽說,現在大公子的脾氣很好,再也不打罵下人了,對待咱們世子也是兄友弟恭的,很客氣呢!”
歐陽暖皺起眉頭,不怕他胡攪蠻纏,就怕他客客氣氣啊,也不知道肖重君心裡都在打什麼主意。
一旁的紅玉顯然也覺得不對勁,道:“小姐,要不要奴婢派人去盯著?”
歐陽暖搖了搖頭,她不想讓燕王和肖重華覺得她是在監視肖重君,再說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她容不下這個病怏怏的庶出大哥呢!想到這裡,她站起來,道:“世子現在也在那裡吧,我也應該去看望一下大哥才對。”
肖重君大病初癒,她這個做弟媳婦的去看望一下,似乎也並不奇怪,正好肖重華也在,她就看看肖重君究竟想要做什麼!
路途並不遠,但因為歐陽暖懷了孕,紅玉便吩咐人準備了一頂輕便的軟轎,紅玉和菖蒲跟著轎子,來到肖重君的院子裡。
歐陽暖下了轎子,安泰院的丫頭一見她來了,立刻笑盈盈地迎上來,道:“世子妃稍後,奴婢這就去稟報。”
歐陽暖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就在這時候,門簾突然掀開,一個形容美麗的丫頭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看著歐陽暖,福了福,笑了笑,說:“世子妃請進吧!”
這丫頭雖然表面很是鎮定,可是歐陽暖卻覺得她的眼光有些閃爍不定,不由地多看了她兩眼。那丫頭見歐陽暖的目光突然向自己掃來,有些心虛,連忙低下了頭。
歐陽暖心中更覺奇怪了,道:“你是什麼人,為何我從未見過?”
那丫頭抬起頭,笑道:“奴婢是新來的,名叫笑桃,世子妃沒見過奴婢是因為奴婢都在這院子裡伺候大公子,從來不出門的。”
笑桃?歐陽暖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曾經命人將這安泰院上上下下換了人,大多數都是從府外挑了聰明伶俐的進來,這個笑桃想必也是剛進府一兩個月的了。歐陽暖看了一眼她的容貌,心道這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