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 歐陽暖一驚,隨即看向眼前的肖嫣然,終究,點了點頭。肖嫣然已經越過她,快步向裡面走進去。 歐陽暖嘆了一口氣,肖重華卻笑了,歐陽暖察覺了,迅速抬起頭瞪著他,肖重華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是不是心裡覺得空落落的。” 歐陽暖知道他在與自已開玩笑,卻不能反駁,因為她確實覺得,寶貴的弟弟要移交給別人了,這個責任,似乎也被強行卸了下來,心裡在輕鬆的同時,也覺得彆扭。 肖重華拍了拍她的手,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進去看爵兒吧。 “恩,”歐陽暖轉身要走,卻突然轉頭:“那你呢?” 肖重華笑了笑:”楚王叔手裡的陳情書快送到宮門口了吧,我得去把它截回來。” 歐陽暖讓人幫著肖嫣然換下了嫁衣,若是真的就這麼讓她進了松竹院,還真的要把別人嚇得傻了。肖嫣然果真聽話,什麼都不說就換上了衣裳,歐陽暖許她去看一眼歐陽爵,便要送她回楚王府去。 畢竟一個未婚的少女,這樣出現在一個男子的房間,實在是很不妥當的,尤其他們兩人還是馬上就要成婚的未婚夫妻。 歐陽爵正在昏睡,也沒發現肖嫣然來了。肖嫣然也不打擾他,就在旁邊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還伸出手幫他掖了掖被角。 “爵兒一定不會有事的。”歐陽暖看著肖嫣然,靜靜地道,“我一定會讓你們平安地成親。” 肖嫣然點了點頭,悄悄擦掉了眼睛裡的淚花,回頭道:“恩。” 歐陽爵突然在睡夢中猛烈地咳嗽了一聲,肖嫣然嚇了一跳,歐陽暖道:“沒事,他這幾日咳嗽的很厲害,總是說胸膛有火在燒,卻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肖嫣然皺眉:“以前我周王叔的情形也是這樣,總是突如其來的咳嗽,卻查不出什麼原因,說到底,都是那幫太醫沒用,竟然查不出究竟是什麼緣故!”說著,她溼了眼眶,只回頭看向歐陽爵。 然而歐陽暖此刻忽然聽了,好似迷茫的一般,低著頭細嚼這句話的滋味兒,尋思不已,竟像是在沉沉黑夜裡忽然有閃電劃過天際。那樣迅疾的一瞬,分明照耀了什麼,卻依舊黑茫茫地什麼也看不清。 “鳩然,你跟我出來。”歐陽暖突然道。 肖嫣然一愣,有些奇怪,但還是跟著歐陽暖走了出來,她道:“姐姐,有什麼事?” 歐陽暖讓屋子裡的丫頭媽媽們都退下,這才問道:“你剛才提起,已故的周王殿下,也有這種症狀嗎?當時重華他們都不在京都,你應當在的,還去看望過周王,是不是?你將當時的情形說過給我聽。” 肖嫣然微一頜首,道:“周王叔剛開始就是染了風寒,但總是咳喘不寧,太醫們來看診,只說他染了風寒,所以脈象不穩,氣息微弱,其他的卻一概查不出來。” 歐陽暖一擰眉:“查不出來?” 肖嫣然覺得歐陽暖話問的很奇怪,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是,周王叔一向身休康健,就算是風寒,十天半個月也應當好了,卻不知為何那次如此嚴重,我跟著父王去看望過,周王叔就是日夜咳嗽,心肺不寧,什麼藥吃下去都沒有用,這才一一”她話說了一半,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道,“姐姐,你是說少將軍和他是一樣的病症嗎?” 說到這裡,她緊張地攥住了歐陽暖的手,“這究竟是什麼病,為什麼太醫的方子都沒有用呢?” 周王的病重,必然跟當時的奏王脫不了干係,而今天歐陽爵竟然也是一樣的情形,除非如……被那個大膽的猜測駭著,歐陽暖緊緊的蹙起眉,心中卻是一片透充。她突然意識到,肖天燁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他說,她一定會回去找他的。
那樣篤定,那樣的冷漠。他的笑容歷歷在目:“歐陽暖,世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耳邊又傳來那斬釘裁鐵的聲音,歐陽暖的眼前一片朦朧,在強烈的震撼中,肖嫣然的面容模糊難瓣。 原來這才是爵兒生病的真相。 歐陽暖似站在空曠無人的原野上,周圍寂靜無聲,似乎所有的聲響都已死去。 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痛恨一個男人。 肖天燁,你果然瞭解我,知道什麼是我最痛的地方,歐陽暖靜靜想著,心中格外寧靜,竟冷冷地笑了。歐陽暖回到聽暖閣,這個她未出嫁前就一直住著的地方,她呆呆地在屋子裡坐了很久,始終心思沉沉,其實亦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想去想什麼,皆是矇昧的。只在矇昧中分明地想起,肖天燁說的那幾句話。 恍惚不過一瞬,便已經到了下午。 紅玉進來,擔憂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紋絲不動的飯菜,道:“小姐,林妃娘娘來看你了。” 林元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這個時候還過來,歐陽暖一愣,隨即站起來,看著林元馨走進來,不知為了什麼,她心頭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有些話幾乎脫口而出,只是終究說不出口。 她怎麼能告訴她,肖天燁在威脅自己,若是說了,林元馨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殺了肖天燁,可是歐陽暖不能拿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