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如此,那我最後那句,可還真是傷了他的心呢。〃羅中夏禁不住幸災樂禍,全無同情,反而有種無心插柳的快感。
二柱子為難地說:〃我是想說,熔羽哥性格上有點問題,可人還是不錯的,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顏政和羅中夏異口同聲地嚷道:〃謝謝,不必〃以後〃了。〃
歷經十幾個小時以後,火車終於在晚上十點抵達了傳說中的〃東洋魔都〃……上海。羅中夏、顏政和二柱子收拾好行李,跟隨著巨大的人流下了車。三個人歷盡千辛萬苦殺出了西南出站口,就在距離出站口不遠的廣場廣告牌下等待著熔羽、熔然兩兄妹出來。
〃接到他們以後,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羅中夏問,同時把揹包往上提了提,心裡暗暗後悔不該帶太多東西。雖然已經是九月份,可上海仍舊很悶熱,潮溼的空氣暗藏殺機,如同一隻隱形的吸血鬼,把他身體裡的鹽分與水化成汗水一滴滴吸出來,順著額頭、脖頸和脊樑滑落。遠處的站前廣場人頭攢動,似一隻正在不規則蠕動的黑色阿米巴變形蟲,平添了幾分躁氣。
二柱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彼得師傅交代過,讓我們先到上海,然後轉長途車去紹興。〃
〃希望一切都會順利。〃羅中夏摸摸前胸,青蓮筆似乎還未從那場打擊中恢復過來,安靜地潛伏著。
顏政看看出站口洩洪般的人流,皺皺眉頭,對羅中夏和二柱子說:〃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買一本紹興旅遊地圖來。〃說完他把包擱到地上,越過兩個兜售旅遊資訊的大叔,直奔遠處一個穿著粉紅色衣裙叫賣的女生而去。
二柱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周圍環境太過嘈雜,他只好對著話筒大喊:〃熔羽哥嗎?你們下了車沒有?啊?快到出站口了,好,好,我們已經出來了,我去接你們!〃他跟羅中夏說:〃你看一下包啊!〃然後舉著手機往出站口跑去。於是羅中夏只好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站在廣場中央,到處東張西望。
這時候,一隻手從背後拍上了他的肩膀。
羅中夏悚然一驚。
〃房斌先生對嗎?〃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瘦削男子衝著他驚喜地問道。
◇歡◇迎訪◇問◇BOOK。◇
第18節:5起來向壁不停手(1)
5起來向壁不停手
彼得和尚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片漆黑,這是人類視覺突然失去光線時的正常反應。藏筆閣中的黑暗與尋常不同,並不因為洞門剛剛開啟時射入的陽光而變得稀薄,它異常堅實,並黏稠無比。當他轉身把木門小心關閉的一剎那,整個人立刻陷入沉滯如墨的黑暗中。
黑暗帶來未知和恐懼,但在一定時候也帶來安全……比如現在。
彼得和尚用手摸索到凹凸不平的牆壁,把身體靠過去,連連喘息。內莊現在已經大亂了吧,他們搜村子的包圍圈很嚴密,不過速度一定不快,現在也許族人們尚還不知自己遁入藏筆閣,兀自在村舍裡搜尋呢。韋氏藏筆閣是韋莊至秘至隱之所,內藏筆靈,因此除了韋家族長,其他人未經允許是絕不可以隨意進入的,代代如此,概莫能外。
諷刺的是,藏筆閣雖為山嶽之重,卻已經是今年以來第二次被外人入侵了。第一次是秦宜,她甚至還搶走了兩支筆靈。真應了那句墨菲法則:〃規則的嚴格程度和它被破壞的機率成正比。〃
一想到〃外人〃,彼得和尚心中忽地一陣痛楚,他摸摸胸前,那封臨終信箋仍在,而胸內已是如萬蟻攀附而上,蝕心噬肺。他雖與韋定邦有父子情分,卻恪於某些緣由從不曾得到過承認,自己甚至一直被視作韋家外人,不入族籍,因此才遁入空門。如今因果未解,韋定邦卻橫死在自己面前,彼得和尚不知自己究竟是該放聲大哭,還是該堅定佛性,四大皆空。
〃眼下最重要的,是設法逃出去找出兇手,洗刷冤名吧。〃他舉起手來敲了敲自己的光頭,闇誦了幾段佛經,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扶著牆往洞內走去。
黑漆漆的洞內空氣散發出陳腐的味道,似乎從不曾流動……畢竟這裡已經許久不曾開啟。彼得和尚心中無限感懷,他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進入洞中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被人蒙上眼睛一直帶去山洞深處,而且因為出了一些波折,他立刻就退出來了,對藏筆閣實際上還是懵懂無知。
彼得和尚只偶爾抽幾根菸,今天早上去族長家時沒把打火機帶在身上,無法點火照明。不過他記得當時帶他進來的長老對他說過,筆靈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