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都皺起了眉,傻瓜都看得出這女人喜歡他。這時候怎麼不說些情啊愛的,保準管用。
其實他也不是不會說,只是物件不同,他有他的原則,即便生死有些承諾猶不會亂說。
丁薇眼睛慢慢闔上,唇角那個虛無的笑容像是滿足,手“抓緊”他的手。雖然使了全部的力氣,其實實在太虛弱,根本感覺不到任何力氣存在,只是那樣虛虛地抓著他。
十幾分鐘左右,陸老和丁薇就被先後送進醫院的手術室。陸少辛站在手術室外,畢竟剛剛那麼近距離地感受到丁薇徘徊在生死之間,心情仍不能平靜。
倚牆吸了支菸,直到心境慢慢平靜下來,手術室裡仍沒有什麼動靜。只好吩咐助理在手術室外面等著,然後自己去看陸老的情況。
陸老的情況其實還好一些,都是外部擦傷,至於精神受到驚嚇什麼的,他這輩子經的事多,倒也無礙。關鍵是原本的病情,經過這一折騰似乎有些加重。
不過主治醫生始終手口如瓶,嘴上說著無礙,卻一直安排做這樣、那樣的檢查,藥品開著,藥液一瓶接一瓶地換。陸老被安排進單獨的病房,已經昏睡了很久,管家和陸少毅寸步不離。
日頭漸漸西斜,外面的世界已經華燈初上。
他過來的時候,整個陸家的人都差不多已經聞訊趕來,全擠在病房裡。
“到底怎麼回事?”
“好好的怎麼會被車撞到?”
“管家,你不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老爺子嗎?”
沒有人關心病情,彷彿都在急著追究責任。
“肇事者已經被抓交給警方了,對方是不是有意行兇,很快就會知道。”陸少辛仍是那副沉穩的模樣,只不過面色冷峻異常。
結婚那天的江宅外面撞顧東城的車輛,雪絨之死,加上今天陸老被撞,他突然覺得他們太過大意,才給了兇手這樣一再得逞的機會。
陸少辛的模樣,一時沒有人敢說話。
陸媽媽看到他身上的血跡,不由上前問:“你沒傷著吧?”
縱然氣他不聽自己的話,執意娶了江小瑜。可是再氣,這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又如何不心疼?
陸少辛抓開陸媽媽在身上檢檢視的手,說:“我沒事。”
“少辛,爺爺去公司幹什麼?聽說還是從你的辦公室出來的?”陸家二嬸的問題向來犀利。
“怎麼?爺爺看孫子也需要理由?”陸媽媽下意識地維護自己的兒子。
“是不需要理由,可是這孫子也不止少辛一個啊。”陸家二嬸酸溜溜地說。
“二嬸有疑問,可以等會醒了親自問爺爺。”陸少辛說,眸色沉沉,壓迫感十足。
陸家二嬸掀唇,一副不服的表情。可是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她的確是不敢。
陸家二嬸這人誰都惹的,就是不敢惹陸老。
“行了,都少說兩句。”陸家二叔適時開口。
陸家二嬸冷哼一聲,對自己兒子說:“看到沒,學著點。”
陸少毅不說話,走廊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身職業裝的楚菀匆匆跑來,問:“爺爺怎麼樣?”
“怎麼來這麼晚?”陸家二嬸挑剔地問。
“公司有點遠,不好打車。”楚菀回答。
陸家二嬸看著她,愈加瞧不上的樣子。
明明就是個出身名門的大小姐,好好的少奶奶不當,偏聽那個江小瑜的,跑到小公司裡去給人端茶送水,還做的津津有味。
如今連車都不開了,居然還打車,真是越來越小家子氣。
陸少毅也覺得她夠給自己丟人,趕緊拉了她一把,給她使眼神,讓她少在家人面前丟人現眼。
楚菀是真心擔心陸老,不然也不會過來,平日裡對婆婆和丈夫也是能躲則躲。如今這樣,也顧不得計較這些。
這時病房裡傳來管家的叫:“陸老醒了,陸老醒了。”
幾個人趕緊進去,陸少辛奔到床前,首先按了呼叫鈴。
陸家人本來就多,這會兒熙熙攘攘的擠了滿屋子。
陸老雖醒過來了,眼睛仍有些渾濁,在圍著床前的人臉上巡了一圈,問:“丁薇呢?”
“還有手術室裡。”陸少辛回答。
“去,盯著點情況,有什麼需要的及時來告訴我。”他說。
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沒想到有一天會讓年輕的生命來換,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陸少辛應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