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個極端,不幸他們合在了一塊,真不敢預料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結局。
江雪勤漫步在月夜之下,她惆悵、她悲傷,那是一種極難排遣的感覺。
另一方面,她又看見了高趴在楠木長榻上,身受重傷的丈夫,老實說,她對他的感情很淡的。那是施捨,一個靠施捨來過日子的人,是很可憐的。
可是不可否認,楚少秋是愛她的,不管他為人如何陰險毒辣,可是他對自己的情意,卻是很真切的。如今他為照夕重傷至此,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
江雪勤想到此,不禁又油然生出了些愧疚的感覺,她苦笑了笑,暗忖道:“我還是等他傷好了,再……總之!楚少秋,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她噙著淚,慢慢地往回家路上踱著,腦子裡繼續想道:“管照夕要是肯,我就跟著他走;他要是不肯,我就一個人跑,反正天涯海角,我一個人也不怕餓著了。就像當初師父一樣的,她老家一個人在新疆住了幾十年,還不是挺好?也沒聽說過她愛了誰?”
這麼想著,不禁愈發覺得自己師父,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其實冷魂兒向枝梅早年的傷心往事,以後顛沛流離之苦,又怎是她所能想到的。
她就這麼一路上昏昏沉沉地想著,不知不覺到了楚家大門,當時縱身而入,先到前面書房,看了看楚少秋,見他已睡著了。
燈光映著他那張青白的臉,現出他那凸出的兩腮,兩道垂搭的眉毛,雖是病中,亦顯得十分猙獰。在平日還不覺得他如此難看;可是這時仔細端詳起來,愈覺其面目可憎。
他那凸出的一雙瞳子,在睜開時佈滿了紅絲,閉起時卻現出青色的筋,江雪勤不禁呆呆徵在他的床前,她像是大夢初醒似的,自己問自己道:“奇怪,我怎會嫁給了他?怎麼會呢?”
“我對他並沒有感情啊!可是我怎會嫁給他呢?這莫非就是姻緣前定麼?”
她立在榻前,良久良久,直到眼淚從她臉上滑下來,才不禁驚覺地輕嘆了一聲,用手背把臉上的淚痕擦了擦,暗想道:“我真傻,要是人醒了,看見我這身打扮,不知又如何疑心我了。”
她放輕了腳步,一步步向屋外走去,誰知才走了幾步,卻聽見一聲:“站住!”
雪勤猛然回過身來,卻見楚少秋正自睜著一雙眸子,怒視著自己,她不由吃了一驚,才知原來他並沒有睡著,不由笑了笑道:“你還沒有睡著麼?”
他獰笑了一聲道:“你上哪去了?剛才我叫了半天。”
雪勤賠笑道:“有一個人約我去比武,很是無聊,我已打發她走了。”
她皺了一下眉道:“你的傷勢好些了沒有?”
楚少秋忽然狂笑了一聲,可是馬上為一陣咳嗽和疾喘之聲代替。雪勤不由吃了一驚,她擔心地偎近床前,吃驚地道:“你……你怎麼了?”
楚少秋咳了半天,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著她冷笑道:“你也不要再騙我了……你上哪裡去我都知道……你是看我這傷好不了了是不是?”
他掙扎著坐起,雙目赤紅,那隻顫抖的手,仍然指著雪勤抖動不已。
雪勤一陣心酸,差一點兒流下淚來,她嘆道:“少秋!你不能這麼說我,我並沒有作對不起你的事……你怎能……”
楚少秋哈哈大笑了兩聲,那起伏有胸脯,顯示他確實是受了重傷,他緊緊咬著牙齒道:“你胡說!你……你現在想謀害我是不是?哈……告訴你,我不會死,我永遠不會死……”
他疾喘著道:“江雪勤!你這淫婦……我告訴你,只要我活一天,你就是我楚少秋的女人,你不要想……”
“那姓管的小子……你們不要想……”
雪勤忍著滿腔的悽楚,轉身就跑,可是一聲可怕的尖叱:“回來!”
接著有重物墜地之聲,把她嚇了一跳。她猛然回過身子,卻見楚少秋身形前翻,他胸襟上沾滿了鮮血,唇邊也沾滿了血跡,雪勤不由嚇了一跳。
她趕快跑過去,把他抱上床,一時急得淚如雨下,她泣著道:“你……你這是何苦,我並沒有作什麼呀!你難道不想活了?你……”
她說著一時悲泣了起來,楚少秋仰臥床上,他一隻手緊緊握住雪勤的膀子,半天,他才睜開了眼睛,他嘿嘿地獰笑著,臉色真是嚇人。
江雪勤用枕旁的白綢汗巾,小心地把他臉上的血擦乾淨。
楚少秋口中沙啞地道:“水……拿水來!”
雪勤答應了一聲,她想去桌子上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