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六十年歲月為賭注,和淮上三子印證一下武學。弟子即使是明知以卵擊石,為了雁老前輩,也是在所不惜的事情。”
說到後來,聲調高亢悲憤,一字字都如同鳴鐘似的震動著每個人的心。這時洗又寒也不再低著頭了,他那閃爍的眸子,在徒弟身上轉著,他懷疑照夕為何如此自恃?可是到了這時,似乎已沒有什麼退路好走了。
管照夕遂把那一襲破衫脫了下來,露出了灰綢緊身衣褲,猿臂蜂腰,更顯英俊。
他轉過身來,腦子裡清晰地回憶著雁先生當時的聲音:
“躬身如蝦,張翼似蛾。
引頸類鶴,旋身揚波。”
“孩子!你不要忘了,用這十六字,去對付淮上三子中的老大,無奇子丘明。”
“他最得意的是一套‘太乙伏波掌’……我這功夫是為對付他其中的一式‘撒網過江’,那是第九招……受制於其兩肩!”
雁先生的話,一剎那在他腦子裡不停地繞著,他立刻有了靈感,當時對著無奇子丘明一抱掌:
“久仰丘老前輩,以一套‘太乙混元掌’稱雄武林,小可斗膽,要向你老爺子請教一下這套掌法,不知可肯賜教麼?”
他這一句話,使在座好幾個人為之吃驚,因為他們知道,無奇子仗以成名的是“太乙伏波掌”;而非“太乙混元掌”,管照夕既對這套掌法,認還認不清,如何敢來討教呢!這不等於送死嗎?
無奇子丘明心中暗暗冷笑:
“好小子!太乙混元掌,我還沒聽說有這麼一種掌法呢!”
當時微微一笑:
“老夫只知太乙伏波掌,不知何謂混元之一說?”
他揶揄地笑了笑,照夕卻忙改口:
“啊!怒小可說錯了,正是太乙伏波掌,不知可肯承教?”
無奇子哼了一聲,遂掃了身側眾人一眼,冷冷地道:“各位老朋友,這可是他點名要會一會我這玩藝的。各位俱知,我這掌法是一施展出來,可就極難收手,萬一要是失手傷了他……嘿嘿……”
他看了洗又寒一眼,冷笑道:“你這師父,卻不能說我下手太毒呢!”
洗又寒哼了一聲,慢吞吞道:“老哥你只管下手,禍福由他自找,怪得誰來?”
他說完這句話,又垂下了頭來,無奇子丘明,見他師父都如此說,不由更放心大膽,暗存下心來,要給這青年一個厲害!
當時舉手一按桌沿,只憑這一按之力,他偌大身形,已如同鬼影,一閃已到管照夕身前。照夕淡淡笑道:“丘老前輩,我們似乎還應交待清楚一下,這輸贏如何定呢?”
丘明怔了一下,這一點他倒疏忽了,他隨之一笑:
“我三子之中,只要有一人輸給了你,就算全輸!”
照夕星目一轉,微笑道:“如此說,足見承讓了!”
他這句話方一出口,身形已跟著向右邊一塌,雙掌向前一伏,“平沙落雁”,遂一長身,合抱雙拳道:“請賜招!”
無奇子丘明一聲冷笑,他認定了管照夕是以卵擊石,休想逃得開自己的掌下!
這時連長衣都不脫,一雙大袖用“舉火燒天”的招式,向上一舉,霍地向兩下一分,雙履微微朝兩邊“八”字式一分,輕啟薄唇,道了聲:“請賜招!”
在座之人,見了他這種起式,無不暗吃一驚。不知道的,看來他真像是玩笑一般,其實他這一式“如意圖”,是以不變而應萬變的一種姿勢。看來雖是門戶大開,可是前後左右,那是不容你遞進一指。而此老更有護身遊潛,全身上下,除了“天”、“地”
二眼之外,幾無傷他之處,管照夕要想傷他,真是“談何容易!”
雪勤和丁裳早已嚇得目瞪口呆,江雪勤不由回頭看了她師父一眼,冷魂兒向枝梅,似乎已知道徒弟心事;可是在強者如淮上三子面前,她也確實不敢輕舉妄動,此女智慧過人,妙目一轉,已有見地。
就在場上這一觸即發的剎那之時,她忽然嬌笑了聲:
“二位請稍停!”
無奇子丘明和灰衣人管照夕都不由一驚,雙雙翻身而出,四隻眼睛,同時向場外的冷魂兒向枝梅望去。就見這頗具風韻的女人微笑道:“二位印證武功,本無我這旁觀者什麼閒事,不過今夜月色甚好,只是掌來掌往,似嫌有些單調,亦免有些煞風景。”
大家都投以奇異目光,冷魂兒向枝梅遂抿嘴一笑,玉手入袖內略一抬腕,已抽出了一枝翠光瑩瑩的洞蕭來。鬼爪藍江立刻笑道:“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