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溜進去,走向那面牆。
聽到嬤嬤沈重的腳步從上面傳下來,他停了幾秒鐘,就悄無聲息地鑽入暗門。他躡手躡腳地向下走了幾步,確定躲在那裡,嬤嬤回來時不會發現。
他聽到遠遠傳來一些話語聲。他背倚著牆,在黑暗裡告訴自己。好運道果真沒使他失望!
***
“真抱歉,我來晚了,小乖乖。”嬤嬤說,一腳跨進修士房。
“我早就料到了!”黛梅莎說著,站起身來,把托盤接過來。
“每次有大宴會時都是這個樣子!菜式那麼多,下人們都得等呢!你也只好和他們一樣了。”嬤嬤說。
“這樣我才會有好胃口啊!”黛梅莎說,嘴角一抹淺笑。
“我選了些你會喜歡的菜!”嬤嬤說。
“噢!看起來好吃極了!”黛梅莎叫出來,“不過,不管你帶來什麼,我都不會挑嘴的。”
一整天她都幾乎沒吃東西。賽馬時她太興奮,根本吃不下嬤嬤帶去當午餐的三明治。貝茜趁大師傅不注意,從廚房裡捎了一塊美味的鬆餅給她,她也沒吃。
黛梅莎滿腦子裡想的只是克魯薩德,祈禱它不會被漢地布蘭擊敗。雖然她明知漢地布蘭和它勢均力敵,難分軒輊。
最後一剎那,克魯薩德衝過終點線,全場爆出如雷歡聲,她不禁熱淚盈眶,欣喜欲狂。
如果她不是無意間聽到害它的陰謀,那匹馬現一定已被迷倒,正無助的躺在馬廄裡呢!而法蘭士爵士,他一定押了一大筆錢在漢地布蘭身上,此時就發了筆不義之財了。
“昨晚好像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哪!黛梅莎小姐!”今天清晨,嬤嬤對她說。
“發生了什麼事啊?”黛梅莎問。
“有兩個人想要毒害克魯薩德哩!”嬤嬤說,“可是被大人發現了。亞伯特說,大人就像職業拳擊師般把他們擺平了。”
“哦!在我們的馬房裡竟發生這種事情,真是太可怕了。”黛梅莎驚叫。
“真是丟臉!”嬤嬤頗有同感,“那兩個壞人被送交馬場騎警處理了。還有,大人的一位客人突然匆忙地離開了。”
“是誰啊?”黛梅莎問。她曉得自己必須裝出很好奇的樣子。
“法蘭士·威格頓爵士,”嬤嬤回答,“真沒想到,伯爵大人的朋友中,竟然會有人做出這種恬不知恥的事來!”
“真的,真沒想到!”黛梅莎低聲說。
他們赴賽馬場途中,亞伯特也在談這個突發事件。
“都是我的錯,黛梅莎小姐。”他自責,“我早把那個馬房的鎖修理好就沒事了。可是,我再也沒想到有那個兔崽子會打馬兒的主意。”
“我們以後要多注意一點才行,亞伯特。”黛梅莎回答,“如果有人要毒火鳥,不讓它星期六出賽怎麼辦?”
“哪個兔崽子要想這麼幹,我就馬上叫他挺屍。”亞伯特發誓。
然後,他又咧嘴笑了。
“就像大人有一種直覺要去救克魯薩德一樣!”
“是他的直覺啊?”黛梅莎問。
“他的侍從道森是這麼說的呀!”
黛梅莎在心底暗笑,心想,這正是我教伯爵說的呀!
“伯爵大人真是一個有福氣的人哪!”嬤嬤插嘴說。
“是呀!從他長大後就一直如此!”亞伯特回答,“不過,道森先生跟咱們說過,老爵爺是個很專制固執的人哩!跟著他的人,包括爵爺在內,都吃了不少苦頭呢。”
“專制固執?”黛梅莎很感興趣地問,“怎麼說?”
“道森先生說,老爵爺的下人都很怕他的暴躁脾氣。還有,老爵爺和夫人都從來不管他們的兒子呢!”
“他們不管他?”黛梅莎追問。
“豈止不管,更過份呢!”亞伯特回答,“如果只是那樣就好羅!你是運氣好,黛梅莎小姐,有好些王公貴族根本都不理睬他們的孩子呢。”
“這倒是真的!”嬤嬤同意,“他們把孩子交給粗心懶惰的僕人照管。我聽說有些可憐的小東西被他們餓得半死!”
黛梅莎沈默不語。
真是不可思議,這位伯爵這麼有錢,人人欽羨他的熱情慷慨,看起來簡直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有個不快樂的童年!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有一點她倒可以確定,他也沒有兄弟姐妹,一定也和她一樣,時常覺得寂寞孤單。
如果她沒有慈愛的雙親,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