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旁邊,這時站起身來,背靠著壁爐,然後用很嚴肅的聲音說:“事實上,我欺騙了你,雖然我並不是誠心想這麼做。我的妻子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黛梅莎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卻說不出話來。
她只覺得罩著她的愁雲慘霧都化開了,雲散天青,一道金光燦爛的陽光照了進來。
“我不打算告訴你我有多痛苦,”伯爵繼續,“婚後不久,我妻子就精神崩潰了。我的婚姻是由父母在幾年前就安排好了的。不用說,我不得不把她送到瘋人院去之後,我發誓再也不讓自己受到類似的侮辱。”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彷彿又回憶起自己經歷過的可怕經驗。他從未向別人提起過,可是,不可避免地,這在他心頭留下了重創,一個他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治癒的重創。
“可是,我發覺,”伯爵繼續,“我只身進入社交界,像單身漢一般,不但使我忘掉以往的痛苦,反而因我特殊的身分而大佔便宜。”
他不用詳解,黛梅莎也曉得,任何女人看到這麼一個難以抗拒的美男子,都會想要將他永遠的據為己有,和他結婚。
“我不用說你也曉得,”伯爵說,“我發現做一個已婚卻不受拘束的人也有他的好處時,就隱瞞了我妻子去世的訊息。這個事實,連我最親密的朋友都不曉得。”
他一面說著,一面目不轉睛地看著黛梅莎,然後,他靜靜地說:“我發誓永不再婚,甚至在我遇見你之後,也無意把自己束縛起來。”
“我…能…瞭解。”黛梅莎低低的說。
“可是,你叫我走開以後,我就曉得,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靜默了一會兒,伯爵又說:“我下了決心,不管你怎麼阻擋,我一定要見你,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可是,當我看到你在我前面摔出小馬車,我明白,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打算再活下去。”
他這麼靜靜地說著,裡頭所包含的千鈞萬力,黛梅莎似乎一時間還沒有感受出來。
然後,她清楚了,她動了一下,從他開口以後的第一個動作,她把雙手緊緊地合在一起。
“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伯爵說,“來解釋我早該向你解釋的事。還有,來請求你做我的妻子。”
他們雙眼相遇,凝立不動。他們互相凝視良久。
然後,黛梅莎像他一樣站起身來,卻不走向他,只停在窗前。
她站著向外看了許久,然後說:“我…愛你。我愛你,愛得這麼深…我不能讓你有…任何的…遺憾。”
伯爵的眼光停駐在她臉上,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又遲疑地開口,彷彿在找尋適當的字眼。
“你現在是自由的……現在…不會…違反上帝的旨意了…還有,沒有人會…反對……除了傑瑞和嬤嬤…我會做…任何…你要求的事…你……你…不用…娶我…不用要我做你的妻子。”
她的聲音漸微漸小,終至沈寂,從她站起身,第一次直視著他。
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時間不太瞭解。他走向她,溫柔地把她擁入懷中。
她依在他肩上,微仰著頭。他低下頭望著她,眼裡柔情無限,彷彿整個人變了,變得像個陌生人。
他向聲音低沈,動人非常。
“你真的以為這就是我要的?我的寶貝,我最心愛的,我的小幽靈!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要你因為你本來就屬於我,因為我們兩個本來就是一體。我永遠都不要再失去你。”
他把她擁緊,說……
“我要用每一根鎖鏈,每一句誓言把你係在我身邊。可是我相信我們兩個早就緊緊連在一起,那一種婚姻束縛都不能使我們更親近。”
她仰起頭來。看著她眼中突發的光彩,他知道這才是她想要聽的。
他們凝視良久。然後,伯爵的嘴唇找尋著她的。
黛梅莎覺得自己長久以來要找尋的東西都在他的吻裡了。他的唇印上她的那一剎那,所有的痛苦都飛遙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從天而降的神奇和光耀。
這才是她心目中的愛,上帝的愛。這麼完美,這麼神聖,這麼超凡脫俗。
然而,緊貼著她的伯爵和藏在他溫柔吻裡的渴求,給她一種感覺,彷彿她整個人都被一種濃密而盲目的神妙所征服。這感覺是這麼快樂高昂,簡直像一種痛苦。
她感覺他的吻愈來愈強烈,他的手臂越圖越緊。他熱烈地吻著她,霸道地、佔有地吻著。
“我…愛…你!”她想喊。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