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凝視盧象升半響,突然開口說道:“盧兄,朝廷即便不為魏閹所有,怕也是日況愈下,倘若東林勝了魏閹,繼續把持朝政下去,只怕這大明離亡國不遠了!”
盧象升吃了一驚:“洪兄何以如此說?!”
洪承疇苦笑一聲,道:“你在大名府,所見所聞只是一地之事,但我在戶部為主事,朝廷上的事自然比你知道得要多,實不相瞞,你可知我大明國庫已經空虛至極,就連為遼東籌措戰馬的銀兩都拿不出來了!”
“什麼?”此訊息不亞晴天霹靂,驚得盧象升難以相信,失聲道:“國庫空虛至此了?萬曆年間國庫尚有餘銀數百萬兩,何以這才幾年,國庫就沒有銀子了呢?”
“這始作俑者是誰,難道盧兄想不到嗎?”洪承疇嘆氣道。
“這。。。”
想到這幾年不斷提高的田稅,盧象升隱隱有些明白了,痛心道:“一直以來,我只道朝廷尚可維持,遼東戰事再慘,總不會損了大明根基,但聽洪兄所說,方才知國家已被蛀食一空,長此一去,如何得了!”
洪承疇亦道:“所以,這天下事,東林不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太康伯張國紀
天下事,東林不行。
盧象升與洪承疇都不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迂腐書呆,二人為官多年,歷練見識自然都有,而以他二人如今的地位,明知國勢日益衰落,也無法去改變什麼。這種無奈之感好如壯士幕年,有心殺賊、無力迴天般讓他們心情無比沉重,相對無語,默默往前走去。
走了片刻,盧象升被前方一處園子吸引住,驚訝道:“這園子倒有幾分江南景色,在這北地當真是難得一景。”
“哪裡?”
順著盧象升的手朝那園子望了望,洪承疇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口說道:“這園子倒是似曾相識,嗯,對,與那勺園倒是一樣。”
“勺園?”盧象升有些不解,他並未聽說這勺園。
洪承疇解釋道:“那勺園是太僕寺卿米萬鍾所建,說來這米太僕也是個是個風雅人士,對山水極是鍾情,他祖上便是宋代書法大家米芾,米萬鐘的書法繪畫深得祖傳。他的勺園我去過,幽曲奇特,只可惜…”說到這,洪承疇面露可惜之色。
盧象升越發不明白了,忙問道:“只可惜什麼?”
洪承疇嘆口氣道:“可惜米萬鍾這園子建得實在是太好,所以被魏忠賢給看上了了。魏先是派他侄子魏良卿拿錢去買,米萬鍾自然不答應,於是魏閹惱羞成怒,藉口太監趙岡一案,將米太僕牽連進去,不僅削了他官籍,還生生奪走了他心愛的勺園。如此,不費一錢便坐收了一處好宅子,當真叫人不恥得很!”說完不禁怒形於色。
盧象升亦不平道:“確是可氣,奪人房屋,還要害人前程,魏忠賢果然歹毒!”
“還有更氣人的呢!京郊有個富翁叫冉世魁,犯下了殺人重罪,縣令判他死刑,那冉某拿出一萬銀子,賄賂魏忠賢,你猜結果怎麼著 ,冉某無罪釋放,而那秉公的縣令卻被處死!這魏閹行事,當真是黑白顛倒,無日無月!”洪承疇越說越氣。
盧象升更是怒火中燒:“為何御史不上疏彈劾魏閹?!這般由著他目無王法,黑白不分,豈不是縱容他!”
洪承疇苦笑一聲,搖頭道:“上疏又有何用?御史們即使上疏,只怕奏章也到不了皇上手中,半路便被魏閹給截了!”
聞言,盧象升一陣氣悶,胸中憤怒如一團火球般燒得他無比難受,怒到極處,恨恨的一拳砸在樹上。
見他這樣,洪承疇心中也十分難過。上前勸道:“好了,盧兄,今日你我是來遊玩的,還是不要讓魏閹攪了我們的興致,再說明日朝會東林諸公一致聲討魏閹,說不得皇上便會從了臣子心願,將魏閹處死呢。”
“但願如此吧。”盧象升生出一種無力感,對明日朝會是否能扳倒魏閹,他並不樂觀。再說,即便楊漣扳倒魏閹,朝政繼續由東林把持下去,禍害怕比魏閹更重。
洪承疇想勸慰他幾句,嘴巴剛張,卻見前面來了二人,看清前面那人面容後,很是吃了一驚,慌忙就迎了上去,躬身便道:“下官戶部主事洪承疇見過太康伯!”
太康伯?盧象升也是一驚,轉首看去。
…………
這太康伯便是當今皇后張嫣之父張國紀;今日天氣悶熱,用過晚飯後,便帶了僕人來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