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驚訝的發現自己這一斧並沒有把左光斗砍成兩段,而是砍了半邊,只見左光斗的那些腸子“哧溜哧溜”地竄出來,順著刑臺滑落到地上。
糟糕!
左光斗的哀呼聲讓袁大海的心揪得緊緊的,他急忙伸手去拔斧,哪想自己剛才那一斧用力過猛,已將斧頭深深的陷在左光斗的脊椎骨裡。斧柄上又沾滿血汙,把根斧柄弄得如一條大泥鰍,抓一把滑溜溜,根本使不上勁。
左光斗兩隻手不停的揮舞著,兩腳亂蹬著,慘叫聲驚天動地。那種想死卻死不了的痛苦讓他再也保持不了什麼風度,人的本能促使他拼命的叫喊,拼命的掙扎。
袁大海懵了,他不知道怎麼辦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還是用這麼殘忍的手段殺人。
錢恩看到這種情景,忙拔出繡春刀,趨前一步,順著袁大海劈開的缺口,咬牙,閉眼就是一刀下去,頓時,左光斗被斬成了兩段。
袁大海面色蒼白,呆若木雞,怔怔的望著眼前斷成兩半的左光斗。
左光斗的後半截身體在那裡抽搐著,沒有什麼大動作。可他那前半截身體卻好像蜻蜓一樣,去掉了後半截還能飛舞。只見他用雙臂撐著刑臺,硬是把半截身體立了起來,在臺子上亂蹦噠。那些血,那些腸子,把袁大海的腳浸溼了,纏住了。
“鷹犬害我,鷹犬害我!。。。”
………………
“怎麼樣,好過些了麼?”
“比先前好多了,氣都順得上來。”
“先前,應該讓我來的。”
“我以為我能做到。”袁大海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死得很痛苦。”錢恩的面色有些不忍。
袁大海坦誠道:“我沒有想讓他這麼痛苦,沒能一斧斃命,是我的失誤。”
錢恩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應該想到的,腰斬不是砍頭,你我也不是沒見過菜市口殺人,那腰斬之人的痛楚比起人頭落地,不知要慘上多少。其實你要殺他,辦法有很多,痛快的死法更有許多,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折磨人的方式殺他。換作是我,我是下不了這個決定的。”
袁大海苦笑一聲:“我也是一時氣話,但是你知道,我向來是不食言的。當著他的面說要腰斬他,最後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殺了他,對他,對我,都不是好的選擇。”
聽了袁大海的話,錢恩嘆了口氣,沉默片刻,突然抬頭盯著袁大海,淡淡道:“你相信這個世上有鬼嗎?”
“這個…”
袁大海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換作以前,他會說不信,但是現在,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如果說沒有,那如何解釋他出現在這個時代呢?如果說有,卻為何自己從沒見過呢?
這個問題很矛盾,答案或許根本不存在吧。
見袁大海難以回答,錢恩似笑非笑道:“左光斗死得這麼慘,我真怕他變做厲鬼來找你報仇。”
“活著尚且不怕,還怕他鬼魂?”袁大海笑了,他不怕鬼,就算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他也要做一個“鬼見愁”。
“你是強顏歡笑吧,你怕,我看得出來。”錢恩的眼睛很毒,一眼便看出袁大海的笑容是虛偽的,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恐懼。
袁大海怔了怔,旋即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些了。找人把他埋了吧。”
錢恩點了點頭,問道:“你準備怎麼向督公覆命?難道就這樣告訴他,你把堂堂正二品的左都御史給腰斬了嗎?”
“不這樣說,還能怎麼說。”袁大海無奈的一攤雙手,“事實確是如此,我總不能說左光斗自己把自己給斬了吧。”
“你最好能夠找到一個最合理的理由,我怕督公不會輕易饒你。左光斗畢竟是朝廷大員,眼下東林黨又沒垮,事情要是傳出去,那可真是滿城風雨盡衝你來了。”錢恩總是在為袁大海考慮最不利的方面。
“我知道,讓我想想吧。”袁大海點了點頭,從地上站起,看了眼廠獄方向:“噢,對,該提審**星了。”
錢恩一愣:“怎麼?殺一個左都御史你覺得不夠,還要把吏部尚書也給殺了?”
袁大海搖搖頭:“不,我沒想殺**星,這個人對咱們有用處。”
“有用處?”錢恩有些不明白。
袁大海解釋道:“他和楊漣、葉向高不和,說不定能夠說服他幫咱們一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