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賀老六一手擦去臉上濃痰,勃然大怒,揮起手中鞭子沒頭沒腦地向老者臉上抽去,罵道:“你還以為自己是御按大人麼?少他媽做夢了,進了東廠你連條狗都不如!”
那老者滿面流血,臉頰高高腫起,卻仍怒目瞪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暴風雨之夜
老天爺像是玩弄世人般,剛剛還悶熱潮溼的天轉眼就雷電交加,暴雨如注。那“轟隆隆”的雷聲不亞於二月驚雷,將個京城炸開了窩。暴雨來得太快,幾乎不給人任何準備,等到第一聲炸雷在京城的上空炸響時,那豆大的雨滴就已落了下來。好在時值晚間,街上行人寥寥,不然,這場暴雨也不知會將多少行人給淋成落湯雞。
讓人高興的是,暴風雨的到來讓人們那顆被悶熱憋屈的心得已釋放,清涼瞬間而至,通體愉悅,這多多少少也算老天爺給世人的禮物了。
閃電使得夜不再那麼黑暗,狂風使得屋內不再那麼悶熱。
司禮監內,牆壁上懸著的八盞長明燈在風的吹動下不住飄搖。明亮的燈光下,如老農一般和藹可親的九千歲魏公公正在凝神習字。此刻,他神情專注,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字貼,手中的毛筆如千鈞重般,遲遲不能落筆。等到終於決定要寫後,每落一筆又要思忖良久。碩大的一個“魏”字在旁人手中一揮而就,但在魏公公這裡,卻好像難產的嬰兒般,再急也生不出來。
邊廂上,卻是另一派情景,人很多,也很熱鬧。
九千歲在練字,李永貞和剛從銀作局回來的王體乾卻悠閒的對坐下起了棋子來,二人勢均力敵,黑白廝殺,看樣子,沒個把時辰是分不出勝負來的。一邊,許雲鶴和樑棟、周清等人立在他二人身後默默觀戰,不時為一招妙棋叫好一聲。
慢慢寫完自己的姓“魏”字的最後一筆後,魏忠賢才如釋重負般長呼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色。窗外電閃雷鳴,樹影森森,氣氛恐懼而壓抑。這讓他本已放鬆的心再次緊了起來,心事重重地輕嘆一聲,輕輕擱下筆,朝邊廂叫了聲:“你們都過來吧。”
聽到魏公公的叫聲,王體乾忙起身帶著李永貞他們趨身走了進去。
“千歲!”眾人不約而同的叫了一聲。
魏忠賢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要說話,不急不徐地指著自己寫的那個字問道:“你們說,咱家的字寫得怎麼樣?”
“好一個魏字,千歲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奴婢…”樑棟張口就要稱讚,卻發現周圍的人都沒有說話,忙知趣的閉上嘴巴,乾笑一聲。
魏忠賢見狀,微微一笑,沒有說他什麼,緩緩的將視線看向王體乾。
王體乾微一闔首,走到書案前,先是看看那字帖,後又再看看魏忠賢寫的那個“魏”字,最後偷眼去看魏忠賢的臉色,察言觀色,知道魏公公這還是放不下心來,便輕聲道:“千歲心中有事?”
聞言,魏忠賢眉毛一挑,眼中精光閃爍,反問道:“何以見得?”
王體乾微笑不語,低頭仔細的看那“魏”字,目光閃爍遊動,淡淡說道:“書字最忌書姓,每個人的姓距自己最近,容易失之於浮躁。尤其今夜雨不休,更添煩躁。千歲寫這個字刻意求慢,本來足見功夫,唯獨最後這一刻“鬼”字見了敗筆…”說到這,他微微一頓,壓低語聲,很是詭譎地道:“由此可見,千歲這是心中有鬼!”
“就知道瞞不過你。”魏忠賢豎了下大拇指,口氣卻平平淡淡,殊無讚賞之意。
樑棟討好似的插嘴道:“呵,千歲練這字是率性而寫,直見真情!”
魏忠賢不置可否,直起身,長出了一口氣,掃視眾人道:“王公說得沒錯,咱家心裡是有鬼啊。。。明日朝會,皇上究竟是信楊漣的還是信咱家的,咱家實在是心裡沒底,要是皇上信了楊漣的,那咱家這顆腦袋怕真是保不住了,唉,試問,這會咱家如何能心安哪。”
“千歲也不必太過擔心,勝負五五之數,千歲未必會輸。”王體乾搖頭說道:“或許,勝機便在明日。”
許雲鶴也道:“是啊,千歲,楊漣滿嘴胡言,皇上聖明,如何就會受他矇騙了,要我說,明日定是他楊漣完蛋之日!”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千歲還是安下心來,奴婢們可都指著千歲呢。”樑棟一臉的忠心。
周清等司禮隨堂們也紛紛表忠心,都說明日東林黨絕討不了好去。
“若真能安下心來,咱家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