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洲靠近背部的冰寂山脈,冬天素來很冷,這些日子更是冷的出奇,連四季如春的清羽山都飄了淡淡的雪花,炎傾瀚吩咐童子將洞府門口的雪掃乾淨,低頭翻看一本煉器書籍。
算起來,他已經在承天宗呆了將近七十年。
“炎大哥,咱們還是不能出去嗎?”桃蕊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過來,給他沏了一壺靈茶,嬌美的面容上有一絲傷感。
炎傾瀚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他們說妖界有很多妖修即將來襲,我現在離開承天宗不安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究竟什麼時候才算安全呢?一會兒有妖界來襲,一會兒又有邪修搶奪,你有昊天塔在手,還怕什麼敵襲,我看他們怕你離開承天宗才是真吧!”
“桃蕊,休得胡說!”炎傾瀚喝止了她,輕聲道:“宗門長老也是為我好,身懷重寶,確實容易招人覬覦,你忘了我們上次的事兒了嗎?”
“可是炎大哥你已經是元嬰期高手了,尋常修士金丹期便可離開師門歷練,而你天資出眾,卻被一直困在這裡,還不知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桃蕊說著,聲音忽然有了一絲哽咽。
炎傾瀚拂去她臉頰上滑落的淚水,也露出一絲苦笑。
因為昊天塔的緣故,他像囚徒一樣被困在承天宗,都說潛龍大陸浩瀚無邊,十八洲風土人情各有特色,師兄妹都興高采烈的議論著,或者炫耀各色機緣,他卻連離開的機會也沒有。
不,很多年前。其實他也曾經獨自出門歷練過。
那時候他剛剛結成金丹,送走童小野後,因嚮往隨洲的瑤池聖地,便隻身踏上了前往隨洲的傳送陣,誰知進入隨洲沒多久,就被一群隱藏了容貌修為的修士包圍了。
他以為要有一場苦戰,結果不知從哪裡又跑出了幾名承天宗的高手。雙方鬥做一團。他才發現,這是化神期級別的戰鬥,根本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結丹期修士可以插手的。
炎傾瀚這才明白。原來昊天塔的秘密一出,他便不再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修士,反而成了承天宗的重要資源,行動出入皆在宗門高手的監視之下。就連私自放走童小野這件事,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原來也只是宗門長老不屑理會罷了。
承天宗任由他出來歷練是向他示好,同時也是給他的警告,自此之後,炎傾瀚便老老實實的呆在了承天宗。
畢竟化神期高手都不是閒人。哪裡有時間天天給他做護衛。
承天宗待他確實不錯,修煉資源和功法秘籍都盡力的滿足他,他所做的只是定期讓各大長老研究一下昊天塔。探索塔中的秘密而已。
可是,辛辛苦苦的修真。難道是做一個永遠被囚禁的傀儡嗎?
炎傾瀚低下頭,看著大拇指上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
桃蕊咬咬下唇,試探著問道:“炎大哥,不如把這昊天塔交給宗門,反正你被關在這裡,有沒有這塔有什麼關係!”
“沒用的,昊天塔只有用我炎家血脈才能開啟,幾個長老嘗試著催動,都沒有任何效果。”
炎傾瀚無奈的搖了搖頭,眼中一片黯然。
他無法離開也就罷了,桃蕊資質不差,這些年也一直跟著他守在承天宗,也從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
“桃蕊,你也是金丹期修士了,我跟師父說一聲,你可以跟著……”
他話還沒說完,桃蕊已經堅決的搖頭道:“炎大哥,你救了我,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而且外面太亂,我修為低又沒有經驗,也不敢一個人出去。”
炎傾瀚轉動大拇指上的戒指,目光變幻,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炎師叔,八大宗門的長老都來了,掌門讓你去議事廳。”一個小弟子過來傳話,炎傾瀚微微一愣,自語道:“難道還真的有什麼大事?”
桃蕊起身給他拿來了外套,又幫他束好發,目送著他離開了洞府。
議事廳裡座無虛席,炎傾瀚踏進大廳,便看到掌門費鵬端坐於中間的椅子上,面前的各個長老也很熟悉,便是之前合力開啟了昊天塔四層的秘境的那群人,如今秘籍隔十年開啟一次,八大宗門的弟子可以進入其中探險。
他打了聲招呼,從容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清賢,此次得到的訊息非同尋常,有妖族從海域前來,要透過昊天塔五層進入玄妖界,只是玄妖界的訊息我們也不太清楚,還需要長老們共同研究一下。”
費鵬神色嚴肅,不怎麼高興的模樣。
炎傾瀚應了一聲,熟練的放出昊天塔,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