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開始濺出,雖是僅是劃了一下,那股子傷還是不輕,東方獨孤咬著牙,狠厲的又揮出了鐵牛角——
而對方的刀又再次斬出——
快速的令人幾乎停止了呼吸,停止了驚叫——
咚地一聲——
遠處的人卻如冬瓜落地般地撞向殺魔老方,老方被撞的身子一歪,伸手扶住了那個人,那是一個滿腹淚痕,一頭烏髮的少女,她緊緊地抱著老方,顫道:
“別打了,別打了。”
老方一呆,道:
“婉兒,婉兒,你怎麼來了?”
婉兒驚悸的抬起頭來,抱住老方的手臂,近乎哀求的道:
“爹,別再殺人……”
老方乍聞婉兒叫他“爹”,他突然愣在地上,手裡的冷刀當地一聲跌落在地上,適才的兇戾在這一剎那居然雲消煙散,露出一種即驚愕又慈祥之色……
他聲音有些抖顫的道:
“你……婉兒,你叫我什麼?”
婉兒一抹淚痕,道:
“爹……”
老方顫聲道:
“誰告訴你的……”
婉兒泣道:
“爹,我懷疑了,除了自己的父親,誰會對我那麼好,爹,婉兒這一生沒有別的心願,只希望爹不再殺人,不再玩那柄刀……”
老方黯然的道:
“孩子,爹早就不玩了。”
婉兒道:
“那爹為什麼又要殺人……”
老方痛苦的道:
“孩子,每個刀客心裡卻有一把刀,一把能殺人的刀,爹自從有了你後,心裡的刀早就毀了,想想過去,爹殺的人太多了,每日夜裡,我都夢見手裡淌著血,心裡流著淚,那日子不好過呀……”
婉兒點點頭道:
“我明白你心裡的痛苦……”
搖搖頭,老方道:
“你不會了解——”
婉兒眼中淚光瑩潤,道:
“我瞭解,有一次,爹在小屋子裡睡午覺,我經過屋前,聽見爹在喊叫,由於心裡好奇,我進小屋子,看見爹在做夢,夢裡狂烈的叫著:‘我不敢了,不殺了……’自那次以後,我發誓要阻止你再玩刀,再殺人,唯有心裡產生恐懼的人,他才會做噩夢,才會吶喊,爹,女兒真正瞭解一個殺人者的痛苦,所以……”
她忽然看見東方獨孤沉默的站在那裡,肩頭上還有傷痕,殷紅的鮮血,一滴滴的流下來,忙站起來,道:
“這位大哥,你受傷了?”
淡淡一笑,東方獨孤道:
“沒什麼,—點皮傷……”
婉兒睜大了眼睛,道:
“是我爹傷了你?”
東方獨孤苦笑道:
“雙方交手難免會有傷亡,我能留下這條命已經很幸運了,我的朋友宋光,卻沒有我這樣幸運……”
婉兒望見了宋光的屍體,顫聲道:
“爹,你殺的……”
老方痛苦的道:
“刀客出手,不死即亡……”
婉兒顫聲道:
“我又來晚了—步……”
老方搖搖頭道:
“你來了也阻止不了。”
婉兒一顫,道:
“爹,你……”
老方長吸口氣,道:
“我必須實踐我的承諾……”
他緩緩地又抓起了地上的刀,刀在他手裡,泛射著一道道流灩的冷光,絲絲冷氣,彷彿要生咽人身之血……
婉兒叫道:
“爹,扔了它……”
老方雙手在抖顫,道:
“最後用刀……”
婉兒哀求的道:
“刀落人亡,爹,別再用刀呀……”
老方雙目望著雲空,長吁道:
“爹不能做個沒有信用的人,我答應西門公子的要求,如果無法辦到,我向人家交待不了……”
婉兒哭道:
“爹,那個拿玉佩的人是西門公子……”
東方獨孤一震,脫口道:
“百勝客……”
老方抬起頭來,冷哂的道:
“他要你的命……”
沉思一刻,東方獨孤道:
“我終於明白了,大龍堂五年前遭遇斷魂谷的慘事,有那麼多殺手圍攻我們,我當時就在想,一定有一個有力的人在領導。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