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愛他們的……我以為……”
亞舍拉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她臉上作出了難過的表情,“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們的孩子呢?”
天父凝望著自己的妻子,穿著白色袍子的身體向前走動,來到亞舍拉的身邊,這位尊貴的,高貴的天父伸出手捧起了妻子的臉龐,“我只愛你。”
……無法做到。
亞舍拉被雅威捧著臉龐,內心的失敗之感又泛起。
即使身為妻子,身為大地的女神,身為這個世界的創世女神,能夠賜予造物以“自由意志”和“愛”的女神,也無法引出丈夫心中多餘的愛……祂沒有對造物的父子之情,也沒有溫柔和善良,祂專橫霸道,祂和亞舍拉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那頭如溪水般冰涼的髮絲穿過雅威纖細白皙的手指,妻子美麗精緻的臉龐被祂捧起,銀白色的睫毛包裹著淡金色的瞳孔,這完美的面龐被祂捧起,睫毛微微顫抖,晶瑩剔透的淚水流下。
素淨的臉龐,流淌的淚水,天父的心臟彷彿被妻子的淚水燙到了。
——模仿的姿態,模仿的感情,心臟在跳動。
無法理解的痛苦確確實實地讓雅威的手指顫抖了起來。
源於妻子記憶之中的“戀人”應該有的姿態指導著祂,於是祂俯下身體,另一隻手擦拭著妻子的臉頰,親吻著她潮溼的眼眸……冰涼的嘴唇親吻上溫熱的眼皮,苦澀和鹹味的淚水被祂全數嚐盡。
真苦澀啊,這就是妻子的淚水,是她感覺痛苦和挫敗的淚水。
“……我只是想要家,想要真正的家,我和你,爸爸和媽媽,還有很多的孩子,”亞舍拉的聲音帶著哭腔,“可你並不懂什麼是愛,對嗎?你對我的愛只是模仿出來的,對嗎?”
亞舍拉終於痛哭。
她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丈夫對她的愛只是依照她記憶中的“完美戀人”而模仿出來的東西,祂說愛她,只是因為她記憶中的戀人會這麼做,祂只從她的記憶裡學會了如何模仿戀人,卻學不會如何成為父親和家長……她奢望的家族,她的丈夫沒有多餘的“愛”再分給其餘的孩子們了,從祂親自說出口那句“不再是好用的工具”開始,亞舍拉的自我矇騙便被戳破了。
亞舍拉感受著丈夫的嘴唇離開她的眼皮,她凝望著雅威完美的,完美而虛假的面龐……祂對她的“愛”是模仿出來的,祂曾經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可那種愛是真的愛嗎?祂的愛帶著某種不可名狀和佔有慾,祂會“嫉妒”孩子們佔據了她的視線,祂會“嫉妒”萬物佔據了她的思維,祂的專橫和佔有慾即使再怎麼掩蓋,但是祂本身的扭曲感情還是讓亞舍拉感覺到了害怕。
每次入睡之時,祂在床邊凝視著她,沒有其餘的動作,那張精密的面龐一動不動,像是虛假之物,卻在她睜開眼眸的那一刻而綻放出模仿的笑容。
亞舍拉是如此深愛雅威,她曾經欺騙自己,已經足夠了,可是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只會模仿她記憶之中存在的怪物,亞舍拉終於在今日完全崩潰。
“……你不相信我,亞舍拉。”
雅威聽著亞舍拉對祂的疑問和控訴,微微呆愣了一瞬,這位天父不可置信地看著妻子,“我對你的愛怎麼可能是模仿出來的?我愛你,毋庸置疑。”天父下意識攥緊了自己的手指,紅色的痕跡在亞舍拉的下巴泛起,但是雅威只是收緊了手指,“……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你一直在質疑我對你的愛?只是因為……只是因為我想放逐我們的孩子之一,你就把我的愛當成是虛假的,是模仿的?”
銀色的髮絲和這銀色的捲髮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