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
他們總覺得自己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新聞。
關於袁謹然的。
關於姜川的。
“我發現謹然身邊總是會奇怪地出現幾個高中部的高年級,那些人牛高馬大,紋身,說髒話,吸菸,頂撞老師,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沒有人敢招惹,一般的人也很難輕易靠近或者加入他們——但是他們卻總是像是蒼蠅似的圍繞在那個漂亮的留學生身邊,嘻嘻哈哈的,無論是課間休息還是上學放學,總是跟在他身邊——有時候,為首的那個傢伙還喜歡動手動腳,但是當別人試圖跟留學生髮生正常的接觸時,那個傢伙就會大聲喝止,然後粗暴地把那些人趕走……漸漸地,原本很受歡迎的留學生沒了社交活動,他的周圍只剩下那些糟糕的人。”
說到這裡,姜川話語一頓,似乎是回憶到了非常不愉快的片段,他稍稍皺眉。
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有更勁爆的資訊出現的記者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終於有一天,我在放學的時候沒有等到他——我就跟中學部的保安人員說,我要進去找我哥哥,他們大概是看見我身上的同一學校的制服,沒怎麼盤問就放我進去了……進入學校,我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直接找到了謹然的教室,當然,我當然知道他是哪個年級哪個班的,那個時候我們整個學校又有誰是不知道的呢?”姜川緩緩道,“可是我在教室裡沒有看見他,人已經走空了,他的書包還在桌子上放著,收拾了一半被人強行拉走的模樣,桌子上的作業本掉了一地。”
“……喂,夠了吧。”
如果是編故事的話,到這裡就太戲劇化了吧——總覺得自己即將要聽見什麼糟糕的東西,方餘皺起眉,在桌子下小小的踹了姜川一腳,姜川轉過頭,對著方餘的方向幾乎是不著痕跡地搖搖頭,方餘無奈,只好閉上嘴,看著姜川。
姜川將目光重新對準下面的記者群。
頓了頓。
續而緩緩道——
“最後我在廁所裡找到了他,啊,還有那些高年級的——最高大的那個人將他摁在牆上,他一塵不染的校服被弄髒了,校服被掀起來露出小腹,那些人就用手中燃燒著的菸頭一下下地摁在他的面板上……”姜川面無表情道,“我站在廁所的門口,可以聽見他們肆意的笑,可以聽見菸頭燙在面板上發出的‘茲茲’聲響,甚至可以聞到燒焦的皮肉發出的令人惡臭的肉香……那些傷痕是永久的,你們現在大概還能在他身上找到。”
記者們下意識地放下了手上的攝像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覷。
方餘瞠目結舌地瞪著姜川,後者抬起手,似乎有些煩躁地將原本整整齊齊地頭髮弄亂了些——
“我當時也跟你們一樣,震驚,害怕,憤怒……但是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們,所以我當時沒用地姿勢尖叫著倒在廁所門口,我的尖叫招來了老師,老師發現了他們,將那些高年級的人帶走,而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害怕地哭泣或者痛苦呻.吟的那個人卻表現得最為平靜,他只是從自己蜷縮的角落站起來,將校服拉平整,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說‘謝謝’以及‘我沒事’。”
大概是姜川說的話太有畫面感。
下面的記者在冷靜記錄的壓根沒有幾個,一些年輕的女性記者已經雙眼通紅掩著唇,此時,其中一個女記者哆哆嗦嗦地說:“是……我是親眼看見過化妝師給謹然的腰部上妝——當時、當時我還奇怪地問了為什麼,他笑著告訴我是方便打光因為他本人沒什麼肌肉——天啊。”
那個女記者說不下去了,站在她身邊同一個報社扛著攝像機的人無奈地從口袋裡掏出張紙巾遞給她。
姜川看了她一眼,沒搭話,只是變換了一個坐姿,而後淡淡道:“後來他就離開了這所學校,我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在幾年前我偶然在電視裡看見他出演的電影——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加入影視圈,國外並沒有特別好的機遇,我不顧父親反對成為替身演員,最終的目的就是來到這個國家,重新沾到他的身邊。”
姜川語落,他將手邊的話筒稍稍拿開了一些。
坐在他身邊的方餘震驚地打量著他——那完全沒有摻雜任何演技成分的震驚表情也被記者抓拍到。
記者們怔愣了一會兒,直到他們反應過來姜川已經說完了他要說的,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如果現在出現一個人讓他們立刻對今天的記者招待會擬一個標題,他們說不定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麼寫才好——